固然,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刻意考验人性的设计,在文明社会里往往要为人诟病,但在践行丛林法则的残酷背景下,便是难得的温柔了。
有效排除威胁,同时避免错杀,是钓鱼执法的目的。
也正因此,不断的忍耐,给鱼足够大的舞台,使其能够将本性充分展现出来,便是钓鱼执法的准则。
在大舞台上舞了个痛快的安福,此刻僵在那里,动弹不得,好像身上无论是肌肉还是骨骼都已经生锈了。
怎么会是骗他的
居然还真的是骗他的
实际上若说是“骗”也不太对,因为靳桑是如此地诚实,明明已经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全说出来了。
是为了提前确认威胁才故意引他们过来,演出一副凄惨的样子来考验他们的人性,说得那么明白,他怎么偏就不信,不信就算了,还小嘴一张叭叭嘲讽了那么多。
“这怕是连小学生都不会信”
“一群傻逼”
“脑袋怕不是被门缝儿给夹了。”
刚刚嘲讽靳桑等人的言语在仿佛在耳边回响着,安福的下巴开始颤抖,带动着嘴巴有若即将干涸而死的鱼一般,极端丑陋地无声张合。
而荀浩与万珊几个呆在那里,脸上同样是火辣辣地疼。
刚刚在那里得得瑟瑟嘲了半天,感情全是在嘲自己
任人家把事情掰开了讲都不信,赶着作死拦都拦不住,真的是傻到家,简直不能再傻了。
愣了半天,安福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当前的处境。
他是想杀了靳桑,但却被靳桑给反制了,那么接下来,等待着他的
“靳哥”
他赶忙放开了手里匕首,双膝一颤,扑嗵一声就跪到了地上,眼泪鼻涕已是一齐飞出来了,“饶了我,求您饶了我,我就是一时猪油蒙了心”
啪地一声,他一巴掌狠狠抽在自己脸上,其力道之大,使得当场便高高浮起了一个清晰的红掌印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刚刚究竟是怎么想的,靳哥,求您看在咱们这些天一起走过来的份儿上,就,就饶了我这一次”
靳桑啧了一声,匕首在手中旋出一个漂亮的刃花,改而把手柄换进了掌心。
安福看他拿好了匕首,顿时抖如筛糠,当下左右开弓,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尽往自己脸上招呼,打得比刚刚更狠了。
靳桑摇了摇头,收了匕首。
安福自以为逃过了一劫,自抽耳光的动作停下,被自己揍成了猪头的脸上,已是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了惊喜之色。
直到听到靳桑开口“这些你跟我说没用。”
“啊”
安福一怔,突然间意识到,身周的温度高得诡异
颤颤巍巍回头看去,祝延不知何时已然站到了背后,凛冽目光俯视着他,手心浮动着一团明紫眩目的魔火。
“延、延哥”
安福喉间一阵阵发干,“我知道你人最好不,不要,饶命救我”
他搜肠刮肚地组织告饶的言语,但只是说到一半,便已被明紫色的火焰给卷住了。
祝延进一步催大了火势,同时又精细地调小了温度,以免他轻易便被烧死,少受许多折磨。
少年的眼睛在这一刻被火焰的光照得格外明亮。
这一刻,他实在是已经等了太久了。
看着安福浑身卷着烈焰,在地上翻滚惨哭,荀浩万珊一群人一片惊叫,先先后后拨腿就跑。
后面几个跑得晚的当场就被靳桑带人拽住了,而第一时间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