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要毁了。”季昭眼中波澜不兴,“还是你希望连累的满宫人说本宫教导无方”
玉漏面上已有泪痕,她抓起那块玉佩就要砸下,却怎么也狠不下心肠。好容易提起力气,又在即将砸到桌角上时下意识用手指裹住,疼得她嘶了一声。
她鼓起勇气抬头,低声泣诉道“娘娘,奴婢晓得泥塑和同心结可再得。虽珍重自己的情意,不敢求恕。但玉佩乃林太医家传珍贵之物,奴婢斗胆求娘娘”她似是无颜面说这些话,话至一半便掩面而泣。
季昭叹道“你心里分明晓得利害,嫌弃又怎么心存侥幸呢”向金盏道,“玉佩藏到帝姬的襁褓里去,其它的尽皆毁了吧。”她还要用林朔,既然出了这事,不好不袒护他们一二。
金盏连忙照做。
而玉漏只是羞愧抽泣。
季昭冷着脸叫人把她带下去,立刻净面换衣,又带上来交代几句。估摸着人快到了,就让金盏指使众人忙碌起来,恢复漪澜殿往日的样子。
果然半刻钟不到,便听人通报说“皇上驾到。”
季昭面色如常过去迎接。
皇帝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仍是含笑免了她的礼。只他身后跟着个傅如吟十分碍眼,见了季昭却不曾行礼。季昭觑她一眼,冷冷道“傅婉仪,见了本宫如何不行礼”
季昭往日温柔沉静,便是旁人有些许冒犯也绝不会第一时间口出恶言。皇帝正诧异间,那边傅如吟已是“嗤”的一声笑“罪妇也配受我的礼”
皇帝登时震怒,方要开口说些什么,季昭扬声道“拖出去,掌嘴二十。”
傅如吟尖声叫了起来“你敢”她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尖利起来,急急忙忙抖出她的罪状,“你纵容宫女私通外男,哪里还配罚我”
季昭此刻并未刻意去装作意外。她秀美的面容上闪现过的是讽意,显然觉得傅如吟此人十分可笑。她又看向皇帝,见对方目光迅速跳开,心中一沉,冷冷道
“不知傅婉仪手头有何凭据不过,现下也不必问这个。本宫一日为简妃,一日便能罚你掌嘴二十本宫尚嫌轻了。你若有什么污蔑,先挨过这二十下再说”
皇帝初次见她这副模样,颇有惊疑之色,又终究对那张面皮不忍心,劝道“是否有些”终究没有说下去。
“皇上可是认为臣妾应当宽容大度”季昭面若霜雪,她转身冷冷道“去回皇后。傅婉仪言行无状,对本宫无礼。本宫请皇后懿旨,降傅婉仪为贵人,并禁足一月。立刻去。”
宫女战兢着下去,偷眼瞧皇帝。对方并不曾说什么,面色却愈发阴沉。
降嫔妃的位分,得是皇帝或者皇后的命令然而今日皇帝就在身前,季昭却命人去找皇后请旨,这可是大大扫了皇帝的面子。他现下心中虽感到季昭或许受了委屈,也不免有怒气朕想护她一点,你看不出来么非要扫朕的颜面。
简妃向来温柔体贴,偶尔胡闹也只是有个度。皇帝现下落差太大,反而不会应对了。
季昭入宫三年,宫中早已收拾得十分妥帖。因此她下的命令,纵然皇帝看着有气,她的宫人亦是不折不扣执行,不曾给又哭又骂的傅如吟半点面子。等她终于挨过了二十个巴掌,已是面目红肿,衣裳凌乱。季昭却在此时轻轻一笑道
“还不请安么”
这张云淡风轻的脸,已经成为傅如吟的噩梦。她瑟缩了一下,又自觉手握把柄不该弱了气势,上前一步,恨声道“嫔妾傅如吟,给简妃娘娘请安。”
“早乖巧一些不就没事了么”季昭嫣然一笑,美不胜收,“皇上,看傅婉仪如此狼狈,不如让她先去整理妆容衣着,再听她说呗”
傅如吟心中暗恨,她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