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不是在谈事情,什么增加两倍库存,推进本土化设计,之类的。”
陆悦无意识间将内容记了几句,她抬手推了推周染肩膀,小声说“你不用管我了,公司要紧。”
“”
周染没回话,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眼睛是似墨般的黑,映着点清冷的室光,像是枚透明的玻璃珠子。
细长脖颈向下延伸,被扣到最顶的领口拦住,隐没在一小片温软的黑影中。
“干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陆悦抿唇,声音嘀嘀咕咕,“你生气了”
周染顿了顿“没。”
没生气,那是怎么回事,陆悦快纠结出内伤,猜不懂看不透,心中像是有一簇火在烧,烧得她难受万分。
她指尖沁冷,掠过透白肌肤,动作分明极轻极柔,却像是锁链般禁锢着自己,轻轻地扣住了脚踝。
陆悦身子又颤了下,不自觉地向后躲,落在周染眼中,引得她叹口气。
“你躲什么。”周染稍抬起头来,平淡地解释,“伤口若是不及时处理,有感染的可能性。”
“刚才是瑟兰原料供应商,合同早签完了,我只是重复确认一遍,明早再谈也可以。”
说着,她抬起手来,五指落在陆悦发隙间,抚摸了上去。
“没事的。”
周染轻声说着。
她动作极柔,嗓音清冷,像是一片还未飘落的雪,一朵还未绽开的花。
周染收回手,将白色的小型医药箱打开,拿出消毒工具来,用棉球沾了点酒精,小心覆上伤口。
陆悦身子一僵,五指下意识地绷紧,指节用力得发白,身子轻轻颤着。
饶是如此,她却咬着唇,硬是一声没吭。
周染动作极稳,好似丝毫不受陆悦影响般,酒精消毒后,在伤口处抹了一点药膏。
陆悦本以为撑过了酒精就行了,结果这不知什么膏药,又麻又疼又痒,让她气得想用枕头去砸周染。
“疼就出声。”
周染声音忽然响起,像是淬了霜雪般涌进鼓膜,嗡嗡的杂音霎时就停了。
陆悦回过神来,顺势挑了挑眉,不偏不倚地去望她“啊”
“以前被纸划伤个小口子,都能一路含泪跑上三楼,非得让我看看不可。”
周染将纱布展开,一圈又一圈地包裹住伤口,动作娴熟流畅“现在倒是不出声。”
陆悦“”
要是换个人,陆悦能哭哭啼啼地一头栽对方怀里,一边委屈地嚷疼,一边抱着腰蹭来蹭去。
但周染在,所以不能露怯。
陆悦偏过头去,卷发从肩膀滑落,遮了细白脖颈,唇边抿出个气音一般的笑。
“没什么,”她漫不经心,“反正又不是很疼,没必要小题大做。”
绑着绷带的手顿住了,片刻之后,还是系上了最后一道。
。
如果说“睡遍天下女人”是自己的宏大目标,那周染就是最大的那块障碍石头。
陆悦一晚上都没睡好,破天荒地失眠到凌晨,最后在天都蒙蒙亮时,才终于睡了一小会。
醒来之后,太阳已经移到了正空,电话上一排密密麻麻地未接来电。
陆悦心中“咯噔”一声。
划开手机一看,果然全是小红的夺命催魂留言。陆悦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十二点前赶回了办公室。
小红看着门口的人,整个人都傻了,脱口而出“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