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师弟,久仰你大名。”那人说着好话,语气却是尖酸刻薄得紧,“师尊他人家真是把师弟当做大家闺秀养着,生怕叫别人瞧去,竟硬生生藏了十多年。”
他闻言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瘦骨伶仃的人影,站在林子下面,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对方的身上穿着一件出奇宽大的青袍,有种衣不衬体的别扭,望着人时,神情之间透着一股不怀好意。
陆满未曾开口,仅仅是不着痕迹地扫了对方几眼。观他年龄不小,背上挂着一柄金光闪闪的独脚铜人,按理来说至少有数百斤之重,可是负在这人背上却轻如鸿毛,完全不成负担。
这极具标志性的武器,陆满对其虽是素未谋面,但也极快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尤鸟倦,自家师尊留下的讨命债。纵使不成器,却也是外人眼中的顶级高手。
他知晓此人生性卑鄙,凉薄自私,一直觊觎“道心种魔大法”而不得。此时堵在自己下山路上,目的不言而喻。
只是自己久居邪帝庙,除却左右心腹,极少见到外人,不说行踪,就是容貌也未必有几人知晓,尤鸟倦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心念一转,陆满便明白了这操作出自何人。除了自己那心眼比蜂窝还多的师尊之外,还有谁会出手
他对此倒是无所谓,试试也好,对面毕竟有个“八大高手”的名头,算不上自己的力量添砖加瓦,但蚊子再小那也是肉。
想到这里,陆满微微一笑,很快就有了算盘。
他不急不忙,施施然理了理衣角。像是完全不在意尤鸟倦的嘲讽,唇角含笑打了声招呼,甚至还同对方寒暄了几句。
尤鸟倦原本打的是“杀人越货”的主意,被他这一番操作弄得浑身不对劲,竟也稀里糊涂地同他搭起了话。
待反应过来后,他立马止住话语,狐疑地瞥了陆满一眼。
只见对方年纪不大,穿得一身白衫,袖口还绣着金丝边。眉目深邃,眼里带着几分笑意看着自己,除了仪态矜贵之外,还有些许玩世不恭的味道。
这哪里是什么什么魔门中人,分明更像是一位出门踏春的公子哥。
尤鸟倦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白衣少年,心里不禁愈发犹疑不决,暗暗计较道是自己找错了人了他魔门什么妖魔鬼怪没有何时出现过这一型的还是“邪帝”他老人家一时不慎,将好好的弟子养歪了。
他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牢记反常必有妖一事。待反复思量,确定面前少年的年纪,样貌甚至是落脚点都和资料中差不离之后,决心不再同其废话。
尤鸟倦自认不比石之轩之流智计高明,却也不傻。
如此详细的资料,若不是经过自己那便宜师尊首肯,他岂能轻易得到。不止是他,恐怕自己的好同门,丁九重、金环真几人也收到了相同的东西。
他心知肚明,知晓向雨田这番行事,不过是想让他们这四人作为自己嫡传的踏脚石想到此处,尤鸟倦心头不由泛酸。
愤怒、嫉妒此类神色他古铜色的面孔上一一闪过,最后眼中浮现出贪婪之色。
仅仅是习武十多年的小兔崽子,纵使天赋卓绝,还能超过他这等功力深厚的宗师么
尤鸟倦不屑地想道,睥睨着眼前的白衣少年,心中的贪欲,逐渐压过了对向雨田的畏惧。
魔门向来以强者为尊,他出手杀了这小崽子又何妨况且向雨田不肯传他“道心种魔大法”,反倒在他头上凭白压了一尊大佛,着实没意思。
他腹诽不已,早就生出叛出宗门之心,此刻更是肆意,盯着陆满,眼中闪烁着残忍凶狠的异芒。心中计划着杀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