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猜的八九不离十。
幼时谢濯生的白白胖胖,圆圆脑袋圆圆脸蛋儿,还有圆滚滚的小肚子,逢人见了便喜欢逗弄逗弄,小太子也觉有趣,乐呵呵对来人笑着。待谢濯再年长几岁时,便觉得这名字有些配不上他的身份,遂宫中鲜少也有人再提及,只有无人时皇后娘娘才会念着他幼时的名字,调侃几句。
阿圆,阿圆。
沈桑无声轻念了句,唇角轻弯。
倒是个可爱的名字。
这一觉睡的极好。
沈桑昨夜无梦,缓缓睁开眼时,床边已没了人。
遂起身下床,唤白芷进来更衣。
白芷知晓两人已是名义上的夫妻,可心里总归还是有些担心,生怕自家姑娘受了委屈,如今见沈桑安好,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下。
“姑娘,可要穿这件”
白芷手里拿着件绣了金丝的织锦长裙,问道。
“不必了,挑件简单样式过来。”
她是个极要面子的人,在京城中从穿到食,皆要求精致,是生怕在旁人面前落了颜面,生怕让别人知道沈家三姑娘过的不好。可这会儿离了那束缚的地方,倒是对这几件失了兴趣。
白芷翻了一会儿,才从压箱底中找了件白色烟软长裙,裙摆处上绣梅花如烟波浩渺,三千青丝挽成发髻,斜插一支镂空金簪,面若芙蕖,雾鬓风鬟,朱唇一点绛红。
眼波流转间,摄人心魂。
沈桑推门出去时,简单扫视了一圈客栈内摆设,他们最近几日先暂时宿在这处。
她走了几步,目光往下瞧,正好瞧见谢濯在下面与一年轻公子说着话。
谢濯饮了口茶,听到某处时附和着点了点头。
那年轻公子极为识眼色的把茶满上,脸面上洋溢着喜悦之色,又道“我听说江南那处遍地是人才俊杰,只是鲜少见到,像傅大哥这般年纪轻轻就出来经商的。我也曾想去过,可我阿爹说我心思纯,怕是去了也会被人卖了数钱”
傅淮,正是谢濯的化名。
谢濯扫了他一年,颇为同意的点了点头,“我倒是觉得,你阿爹说的有道理。”
闻此,少年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趴在桌子上,手里筷子夹着颗花生米,蔫蔫的拨来拨去。
“你们都说我长不大,可还不是你们管这管那,我要是出去闯闯,多吃点亏,兴许就能长大了。”
沈桑从楼上下来,听到这话轻笑了声。
这少年说话倒是极为有趣,吃了亏,就是长大了。
也不知是从哪儿听来的说法。
听到笑声,尚在谈话的两人一顿,抬头的抬头,转身的转身,双双向那处看去。
“”谢濯表情凝滞,眼底划过一丝惊艳。
他素来习惯了见沈桑身着华贵衣裳的模样,可这般清雅恬淡的模样,倒是第一次瞧见。
谢濯低下头,执起茶杯抿了口,眼角余光却是不自觉的往那处瞥了又瞥,不知不觉中,一杯茶便见了底。
“沈妹妹,你怎么也在这儿”少年错愕的清朗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妹妹哪来的沈妹妹
谢濯眉头一皱,空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咯噔”一声。
沈桑也愣住了,她瞧着眼前少年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不确信的吐出几个字“阿宁哥哥”
阿宁哥哥又哪来的阿宁哥哥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