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熹。”沈桑拽了拽元熹的袖子,压低了几分声音。
元熹低下头,半晌,从桌上拿起那方帕子,大步走了出去。
“我去给主子洗干净。”
沈桑使了个眼色,白芷会意,连忙跟上。
谢濯盯着少年走出去的身影,忽地眉宇紧皱,有些犯了难。
他怎的觉得,他这样子像极了茶馆说书先生口中,拆散恩爱夫妻的第三人
可他与沈氏才是要做名正言顺夫妻的人,难不成还要让着这小侍卫,放着沈氏与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成
可一想到沈氏与他不过只是简单的利益关系,又仔细一琢磨,貌似两边的理由都不太中肯,难以单独成例。
忽觉茅塞顿开,眼前一片光明。
“殿下”
沈桑站在一旁,瞧着他的神情变了又变,不明所以。
“无事,孤只是来走走。”
说着,谢濯正要往前走,就被满屋子的辣味呛红了眼,下意识吸了一口,顿觉喉间火辣辣的,连五脏六腑也跟着受罪。
从外面走进来的陆一脸色大变,也顾不得什么尊卑有序,大步上前拉着自家主子走出屋外,半蹲着用力的挥舞着袖子。
沈桑被他脸色通红的模样也唬了一跳,忙转身倒了杯温茶,踱步出了屋子,递到谢濯跟前。
谢濯捂着喉咙重重咳嗽了几声,接过茶杯一口饮下。
这本是上好的关外茶叶,可如今在太子殿下这处,实在是毫无用武之地,连被细细品尝回味的资格都没有。
待沈桑瞧见太子殿下抬起头的模样时,也不由愣在了原地。
常言道,皇家天颜,这话说的当真是一点都不假。
陛下和淑妃娘娘年轻时,都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俊男少女,太子殿下也是生的极好,专挑两位相貌出重处承袭,眉如远山,鼻若悬梁,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兴许是咳嗽呛着的缘故,往日时常凝重认真的眸子里此时却泛着莹润水光,脸色泛起不正常红晕,瞧着颇有几分委屈巴巴的样子。
沈桑缓缓的眨了眨眸子,一时间竟是心情复杂异常。
看惯了平日里肃穆庄重的太子,再看眼下的可怜巴巴,刹那间实在是难以令人接受。
谢濯挥挥手,又让陆一去倒了杯冷水回来,闷下后这才觉得积压在胸口的火苗被浇灭不少。
一转眼,就见沈桑站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看着他,除了那双眼睛里还能隐隐约约看出点担心外,其他的情面一丁点都没有。
真是狠心。
“殿下,可是不能吃辣”见他平稳下来,沈桑才缓声问了句。
谢濯仰头,长舒了一口气,“孤前些年生了场大病,遭坏了身子,已经许久未曾食辣,如今骤然闻见,难免会有些不适。”
沈桑点点头,便没了下文。
简单而又短暂的关切连太子殿下都有些不知所措。
谢濯拧了拧眉,道“孤让晚晚给你送了块玉佩,那块玉佩,你可有什么想问的地方”
沈桑摇了摇头,“既然殿下玉佩相送,想来必有殿下的打算,臣女只需好好收着便是。”
“”
谢濯一噎,忽然后悔来了这处。
可来都来了,又岂能铩羽而归。
思及此,谢濯握拳放于嘴边咳嗽了两声,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一想到如今是在露天院子外面,难免有些不妥。走了没两步,刺鼻的辣味冲天而来,瞬间让太子殿下停住了尊贵的脚步。
沈桑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见他忽然停下,若不是两人之间尚隔着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