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公,前路茫茫,郑某特来送你一程。”郑太守将饭盒打开,端出来几盘菜放到身前的桌上,又拿出一壶酒,两只酒杯,在桌子上摆好。
“郑公有心了。”卢宣没多说什么,跟着郑太守一起坐了下来。
“郑公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只是如今这手段竟是越来越卑鄙了。”卢宣坐下来,也没吃菜,也没喝酒,看着郑太守,淡淡一笑,道。
“卢公应该知道我要的只是范阳这偏僻之地。”郑太守喝了口酒,抬头瞟了一眼卢宣,微微一笑,道。
“郑公说笑了,你是范阳太守,我不过是一个教书先生,何来挡郑公之路。”卢宣斜着眼,有些鄙视郑太守,道。
“你我在这范阳之地,明争暗斗几十年,卢公又何必说笑。”郑太守喝了口酒,而后抬头看着卢宣,一脸淡然,笑了笑,道“卢氏三代深根于范阳,多少部曲佃农受过卢家恩惠,又有多少部曲佃农出自卢家。仅这范阳的田产恐怕卢家就占了不少,我郑氏无能,也就够着个零头啊。”
卢宣听了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看着眼前的郑太守,仔细端详了一番,才道“所以郑公就利用我女儿来对付我简直卑鄙至极。”
郑太守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吃着菜,喝着酒,好一会儿才道“如今,虽说大魏已经建国多年,但天下仍然不太平,大争之世,谁不在抢地盘。难道卢公敢说当初你们拿下范阳的时候就是干干净净的”
郑太守看着卢宣,一脸鄙视地笑容,卢宣被他看着,忽然低下了头,确实,卢家当初拿下范阳也不一定都是干干净净的,也曾卑鄙使诈,也曾杀女。这天下又有哪个有权有势的家族敢说自己是干干净净的
“说不出来了吧。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吧。又怎么好意思去骂别人。”郑太守嘲笑年似地凝视着卢宣,道。
“卢氏一族在范阳的时代过去了,从今以后,这里只能有范阳郑氏。”郑太守暗戳戳指了指地面,一脸决然地朝卢宣道。
“未必吧。即便没有卢家,范阳也是护军将军为大吧。”卢宣冷笑一声,道。
“人家是皇子,难道还能留在范阳一辈子”郑太守不接卢宣的招,笑道“我看那护军将军也不是甘于当一个普通亲王的人。他的野心,在京都不在范阳。”郑太守手指摇了摇,笑道。
“即便没有护军将军,你郑家也不可能称霸范阳,我卢家也没那么容易被欺负。”卢宣脸色暗沉,猛地喝了一口酒,定定道。
“难不成卢公以为自己还有活路”郑太守又是一笑,看着卢宣道。卢宣冷冷地看着对方,没说话。
“只要卢公答应我,卢氏一族迁出范阳,我便可作保救你一命。否则,在这范阳之地,我这个太守可是有生杀大权的。”郑太守一脸淡然,笑了笑,凝视着卢宣,道。
卢宣与郑太守对视良久,两个人都在思考着,卢宣想京都那边崔丞相帮自己求情皇帝或许会饶恕他,但这需要时间,在此期间,他被关在太守府大狱,范阳太守随时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他能利用女儿来对付自己,显然几个子女已在对方掌控之内。即便他卢宣死在范阳大牢,皇帝怕也不会治郑太守死罪。朝中若是有人再为他求情,他便可以安然脱身。
“你杀不了我,杀了我你脱不了身。”卢宣定定注视着郑太守,摇了摇头,道。
“反书能够上呈天听,你以为只是我一人之力陛下身边必然有帮我的人,而且权力还不小。你觉得我替陛下分忧,杀了你卢氏一族,陛下会因此大怒杀了我”郑太守又是一笑,看着卢宣道。
“不,你不敢,我赌你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