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留下的疤。”谭屹没等他问完便回答了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浴袍的领口微敞,转过身的时候,江漾刚好看清楚了。
那个伤疤大约三、四厘米长,浅浅的一道,横在男人凹陵有致的锁骨下方,时间似乎已经挺久,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他扑闪了几下睫毛,刚想问这是怎么弄的,就在此时门铃响了,护士的脸出现在人脸识别大屏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门边。
“谭少,江少,早。谭女士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主治医让你们过去一趟。”她站在门边说。
几分钟后,两人一起来到主治医的办公室。
“二位,先坐吧。”医生指指沙发,茶几上摆着刚给他们沏好的茶。随后他自己也拉了张椅子坐下,开门见山,说,“最新检查结果出来了,谭女士的冠心病没什么问题,但是”他略微一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两人说,“胆管癌细胞,已经开始向其他脏器扩散,情况,很不乐观。”
“脏器转移不是已经引入了细胞疗法吗”谭屹罕见地情绪起伏,接过检查报告的时候,他的手腕在发抖,差一点碰翻桌前的水杯。
“谭总,您别激动。”主治医将杯子移到旁边,细致解释道,“美国的特效药物和细胞疗法我们都已经尝试过,细胞疗法可以说是目前最先进的治疗手段。之前谭女士的情况的确控制得不错,但你也明白的,肝内胆管癌是所有恶性肿瘤中最凶险的一类,无法治愈,也最容易发生转移”
之后,医生又解释了一通,混着各类医学名词术语与治疗方式,江漾听得似懂非懂,但中心意思他听出来了奶奶的时间可能真的不多了。
从主治医办公室出来,两人谁也没说话,空旷的走廊只有脚步声,听上去有些沉重。
窗外此时飘起了雨,卷着迟来的秋意,打在玻璃上,也打落了窗边树梢泛黄的叶子。
两人走到奶奶的病房,隔着小玻璃窗往里看。
护士说,奶奶凌晨忽然发起烧,这会才退,刚睡着。谭屹原是想推门进去的,掌心都已经按在了门把手上,然而几秒钟过去,他的手却又慢慢地放下了,一种无力感悄无声息地压下来。
他别过头,转身朝电梯走过去。
江漾的目光追随着那抹落寞的背影,却没有去追,半晌他收回视线,推开了病房的门。
他在奶奶的病床前静静地坐着,看到老人家紧锁的眉头,听着她不时发出痛楚的低哼,他的心像是挨了重重一拳,酸胀得难受。
刚刚主治医告诉他们,癌细胞扩散脏器后,患者身体的各种不适会比以往更重。
高热寒战、腹水加重、进行性黄疸,都是一般人难以忍受的折磨
其实奶奶之前也时常感到不适,但她依旧是笑着的,眼睛弯下来的时候,皱纹里都藏着温柔。
她选择自己咽下那份痛苦,把安心留给他们。
思绪回归,江漾浅浅吸了口气,在心里呼叫系统“统哥,把肌体不适消除给奶奶用上。”
这张呵护卡的时效期是一个月,虽然治标不治本,但终归也算有点用途。
思索了一会儿,他抬眼看着奶奶,继续说,“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