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未散,双鬓斑白的妇人,双手交握,用轻柔的缅语低声祷告,一缕晨光洒落在她安详的面庞。
起居室的门被推开,沉而重的脚步打破静谧。
来人打量狭小的陋室开口,“这个破地方你住够了没有”
妇人缓缓站起,眼中交织着仇恨与痛悔,“你死心吧,晚宴我是不会出席的。”
来人看着容颜迟暮的妻子,唏嘘不已,“你还要固执多久,跟我回曼谷。”
妇人冷声说“你好像忘记了,从你杀死我父兄那刻起,我们就不再是夫妻,而是仇人”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是沙惕瓦拉里洛的妻子,你父兄死在国民党残部手上,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妇人不敢相信一个人居然可以无耻到颠倒黑白的地步,甚至一点内疚感都没有,“如果不是你出卖他们向国民党残部邀功,我父兄怎么会死”
“那是因为你父兄不识时务,带领族人对抗国民党残部”,沙惕恼羞成怒,挥舞双手大声道,“当时国民党残部在金三角武装力量最强,手里有枪有炮,和他们斗,岂非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我建议你父兄不要树敌,保存实力,以退为进,再图良策,可惜他们不听,非要以卵击石,我只好带着想活命的兄弟另谋出路。”
“另谋出路呵”,妇人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当年怎么不听劝,执意嫁给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所以你投靠国民党残部,把我父兄引进埋伏圈,害他们惨死”
“对,我开了第一枪”,沙惕不再掩饰嗜血的本性,残忍地笑笑,“你父兄看不清形势,死了活该,难道你要我和你们娘仨为他们陪葬,明智、明洁、明修,你舍得哪个”
妇人泫然欲泣,声音颤抖着问“对我父兄,你怎么能够没有一丝愧疚”
“苏金达雅,告诉你,我做过的事从不后悔”,沙惕淡淡看了发妻一眼,“我不会再来,也希望你不要后悔”,说完拂袖而去。
妇人失去力气,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沙惕疾步走出修道院,脸色阴沉。
肖慎之站在车前等候,见状拉开车门,“夫人她”
沙惕摆摆手无意多言,矮身钻进车里。
肖慎之随后上车,待车子发动,斟酌再三,解锁平板电脑,点开视频,递给沙惕,“我想您应该过目。”
沙惕看着视频说“都是场面话,敏明军衔晋升,首次在媒体上露面,总归要唱唱高调”,顿了顿问,“我们损失了几个工厂”
肖慎之回道“一个,萨尔温江东岸的工厂全部安全。”
沙惕满不在乎,“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区区一个工厂,就当送敏明贺礼,他如今高升,维护好关系,日后总有捞回来的一天。”
肖慎之不知是否提醒老板先别下结论,刚要开口,看到老板面有不豫之色,便忍住没说。
“他这是掀桌子大家都不要玩的意思”沙惕听了敏明最后的发言勃然大怒,“在金三角罂粟和军政府是共生共存的关系,不然被西方封锁,发展的钱哪里来,农民吃什么我看他忘本了,升官升得头脑发热,分不清东南西北,最近看西方眼色,嚷嚷着拥抱民主体制,时不时带一帮记者去毁罂粟田,偶尔做做样子,捞点军功,我也就忍了,现在赶尽杀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