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也没好到哪里去,即便没受皮肉之苦,但她被苏黎安禁足,一个月不准外出,这得憋疯她。
正房内,沈枝哭够了,揉揉眼睛,哑着嗓子道“我要回家。”
说出“回家”二字时,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或许,只有娘家,才是每个人的避风港吧。
铃铛不敢说什么,连夜收拾细软,扛在肩头,半搂着沈枝往外走。
张嬷嬷急了,堵在门口,大义凛然道“你们要走,就从老朽的身上踏过去吧”
老齐也急了,顾不得伤,跪地道“一切都是老夫跟张嬷嬷谋划的,夫人别怪主子”
府里仆人全部跪了下来。
苏茵茵被动静吵醒,连跑带颠来到二进院,一见这架势,赶忙跑进书房,“哥哥,嫂嫂要走,呜呜呜,她不要我们了”
只听苏黎安低吼一声“出去”
苏茵茵懵了。
从小到大,苏黎安从未吼过她,甚至从未对她发过火,这会儿是怎么了
苏茵茵脚步虚浮地走出书房,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张嬷嬷头大,既心疼,又觉得小姐在添乱。
苏茵茵的哭声,可比沈枝动静大多了,甚至惊动了客院的裴乐野。
裴乐野哈气连连地走过来,看见满院子的仆人跪在地上,“诶呀”一声,走到苏茵茵面前,“茵茵这是怎么了”
苏茵茵边哭边解释“嫂嫂不要我跟哥哥了,所以,哥哥不要我了。”
“”
逻辑好像不太对。
裴乐野笑呵呵走到沈枝面前,“是不是苏子蕴欺负你了有表哥在,一定替你做主但大半夜的,咱先冷静冷静,明儿再说。”
沈枝缄默。
裴乐野给铃铛使眼色,“愣着干嘛,带你家小姐回房”
铃铛纠结,却又觉得今日之事不能全怪姑爷,于是挽住沈枝的手臂,“小姐,现在回侯府,会让老爷夫人担忧的。”
张嬷嬷走到沈枝面前,双膝一弯,作势要跪,被沈枝扶住。
张嬷嬷是苏黎安和苏茵茵的奶娘,兄妹二人失去双亲后,一直由她照顾着,不离不弃,她有恩于苏家兄妹,这一跪,沈枝自认受不起。
苏府的动静惊动了邻里,沈枝不想将这事儿传出去,摆摆手,“散了吧。”
仆人们依然堵在门口。
沈枝心累,不想再消耗体力,带着铃铛回了正房。
众人齐齐松口气。
翌日,苏黎安眼底青黛,面无血色,昨晚被补品折磨,险些要了性命,这会儿只觉困顿。
待他换上官袍,威严感油然而生,那点困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走出书房,往正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去上早朝了。
沈枝一夜未睡,裹着被子坐到天亮,听见外面的动静时,知道男人走了。
她照常洗漱用膳,表现的跟没事人似的。
张嬷嬷过来道了两次歉,苏茵茵又跑过来,冒着鼻涕泡求她别不要他们兄妹。
沈枝揉揉苏茵茵的头发,觉得这个小姑娘特别没有安全感。
金乌西坠,苏黎安回到府上,碍于脸面,没上赶子去讨嫌,闷声回到书房。
晚膳时分,沈枝端着托盘走进书房,“能进吗”
苏黎安诧异她能主动来跟自己讲话,“请。”
沈枝将托盘放在茶水桌上,低头摆放食具,“该换药了。”
面对她的关心,苏黎安竟生出一种不安,他走过去坐在桌前,“一起用膳吧。”
沈枝坐下,掏出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