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树的声音像沙漠古楼上悬挂的破钟,一经唤醒便久久地回荡在荒芜的旷野。
店里挂着的老式钟表正在滴答滴答地走动着,梅宁放在柜台上的双手落了下来,她走到墙边,拿着抹布擦干净了那面蒙满灰尘的椭圆立身镜,她终于看清了自己。
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人,油蜡蜡的黑发像清汤面条那样挂在两侧,胸前的小牌子上写着自己的职工名艾伦。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书友也叫艾伦,忽然一旁响起了恶心的痰音,“艾伦你要是再打翻一颗玻璃眼球,相信我,我会把你的眼珠挖下来抵债的”
梅宁连忙回头,她看到一个有着扎眼的红色大鼻子的男人走了进来,她愣了愣,旋即脑海里灵光一现,点头哈腰地道“博金先生,我一定不会再犯这样可怕的失误了。”
“对了。”博金先生走进来,往头上又抹了点发油,“门口那个乞丐,你就不打算赶走了吗你觉得我们店不用营业了”
梅宁连忙点头,“博金先生,我这就去。”
她连忙推开门,来到门口,只见一张灰暗的脸,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少女,可梅宁从未见过那样无神的眼睛,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的绝望,让人不寒而栗。
再面对这张熟悉的脸时,梅宁还是不由地颤了颤肩膀,“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卖东西。”她颤颤巍巍地从脖子上取下那个金色的挂坠盒,“你们能买了这个吗求求你们了,再便宜也可以。”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拿到挂坠盒了,梅宁伸手就要接过挂坠盒,却听身后博金先生那令人不适的痰音,“卖东西你这样的乞丐能有什么好东西”
他夺过梅洛普手里的挂坠盒,细细端详了片刻,脸上轻蔑的笑容渐渐消失,转而左看右看瞧了瞧周围,对梅宁道“艾伦,带她进来。”
“可惜”梅宁叹了口气,扶着怀有身孕的梅洛普进入了店内,这一扶,她才摸到她的胳膊几乎瘦得只剩骨头了。
这是否是挂坠盒吸食她的生命力所导致的,梅宁不得而知。
她扶着梅洛普坐到了黑皮沙发上,博金先生正拿着那个滑稽的拳头大小的放大镜,研究着斯莱特林挂坠盒的价值。
这时一位身着黑袍风尘仆仆的男子从楼上走下来,也加入鉴宝活动之中,那位是卡拉克塔库斯博克先生,梅宁记得。
挂坠盒的收藏价值自然是不菲的,梅宁在一旁等待着博金先生开口,她安慰自己没事,反正她现在是这里的店员,迟早可以单独接触到挂坠盒。
“这东西唉。”卡拉克塔库斯率先叹了口气,“恐怕是不值几个钱。”
博金先生也跟着说道“是的,这东西显然一般。”
梅宁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多嘴道“可我看这挂坠盒看着年头不小。”
“不是年头不小就是好东西,一千年的一泡屎到现在也成不了古董,学着点吧艾伦,难怪你只是个雇员”卡拉克塔库斯瞪了她一眼。
梅宁只好闭嘴,心里却默默地想着,屎能保存一千年也挺神奇的。
梅洛普虚弱地开口道“不要紧,我只是不想要这个挂坠盒了,你们无论给我多少钱都可以。”
“最多七个加隆。”博金先生一脸不忍。
卡拉克塔库斯却拍了拍桌子,咬了咬牙道“算了,十个加隆吧看你是个孕妇,孤苦伶仃的,我也于心不忍,这是亏本价了。”
两人一唱一和,这场戏演得可谓是有模有样。
“谢谢,谢谢”梅洛普眼睛一亮,竟然还在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