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漾下得暖炕,靸上满绣绵拖鞋,站着伸了个懒腰,笑眯眯道“你走吧,我不送了。”
冯昙云笑着又走过来,握着漾漾的手道“有人家要相看我,到了那日我请你帮我掌掌眼,你运气好,让我沾沾你的福气行吗”
顿了顿,冯昙云勉力一笑,声嗓略哽,“我只想要一个良人罢了。”
“好。”
送走了冯昙云没一会儿,原本该在官署办公的凌御回来了,凤凰花厚毡帘掀开,他带来了一股夹着雪花的寒风。
脱帽拿在手里,凌御走到漾漾身边就道“随我去一个地方。”
窝在暖炕上正犯困的漾漾睁开一条眼缝瞥了凌御一眼,翻身打算睡觉,懒懒道“不去。”
凌御把皮帽扣到漾漾脑袋上,连被子一起把人抱起来就往外走。
漾漾也不挣扎,一副随遇而安模样。
大门外已备好了暖车,乃是凌御特用的。
凌御不说去哪里漾漾也不问,寻个舒服姿势假寐。
雪花飘飘落落从天而降,似抛棉扯絮,车轱辘碾压在积雪上发出涩涩的咯吱声。
赶车的姜槐头戴斗笠,身披暖蓑衣,沉默的像一块石头。
假寐的漾漾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再睁开眼时就发现车停了,而凌御还坐在身边,见她醒来就道“今日北平王妃去西城贫民窟施粥被歹人所虏,歹人把刻有北平王妃闺名的金钗送到了我这里,怕是有人拿我和她的旧事做文章有求于我,如今谢昭仪生下了胸有七星痣的五皇子,怕是他们坐不住了,你随我进去吧。”
漾漾看着凌御认真和她解释的模样,只想哀叹,“你和我一个小替身解释个屁,你醒醒啊。”
凌御淡淡道“你是我名媒正娶的妻。”
说罢,拿出一件玄狐裘给漾漾穿上就拉着她下了马车,面前是一家客栈,幌子已被摘下不知名字,门面有二层楼,穿过大堂到了后面就是宽阔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寒竹,当中留出了一条鹅卵石小径。
穿过小径就进了正堂,堂上寂静无声,四面都垂有紫竹帘,正北面帘内坐着一个人。
“凌大人把夫人带了来可不方便办事啊。”帘内人笑侃。
“你们聊,当我不存在。”漾漾寻了把椅子坐下,见果盘里放着柑橘,拿来就剥着吃。
帘内人又笑了,“尊夫人倒是识趣,这就是家世低微的好处了,不像那些和咱们旗鼓相当的名门贵女,醋缸子投胎似的。”
“阁下,有话请直说。”凌御淡淡道。
莲内人一声轻笑,轻拍了两下巴掌,随即南面的紫竹帘就缓缓升了起来,露出了一张挂着红罗帐子的拔步床,床榻上横放着闭着眼睛的谢玉仙。
漾漾心内禁不住“啧”了一声,有些同情谢玉仙了,白月光也不是好当的不是,还是她这个小替身安全。
“听闻凌阁老对谢家仙子用情至深,求而不得,如今我帮凌阁老把谢仙子弄来了,今夜就可洞房花烛,凌阁老如何谢我”
此话方落地,挡住帘内人的紫竹帘就缓缓升了起来,露出了宗政隆泰那张英俊绝伦的脸。
“三王爷怕是误会了,从未有用情至深,那不过是幼年时的一场邂逅,我铭记于心,妄图相报,奈何于北平王妃心中那场邂逅不过平常事,她未曾放在心上,于是嫁给了四王爷,我亦娶了娇妻,现如今我与妻子琴瑟和鸣,恩爱情深,心中哪里还放得下旁人。”
说罢凌御就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