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吹响时,悦王爷就已经派人出去看了,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之后,说信王爷与赵国广宁王勾结造反,悦王爷不信,又让人出去打探。
后来的消息也是如此,几个人都被困在悦王府,一夜未睡。
信王做戏的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他们无从得知,只当是信王谋反。
江涣到底坐不住了,豁然起身,对几位同僚抱了个拳“在下先去了。”
悦王爷问“外边凶险,还是再稍坐一坐吧,再等等消息吧。”
江涣定定道“圣上临走时,将永安城托付给我等,如今有人谋篡造反,我等虽为文臣,也应当直言抗争,岂能在此坐以待毙,等着信王来招降”
几位朝臣问“江丞相是要去”
“回府整理仪容,去紫宸殿上朝。”
今日并非初一十五大朝会的日子,他要去紫宸殿上朝,当然不是去参拜信王,而是去上参反王。
江涣最后朝几位大人做了个揖“我先去了。”
他还没走出厅堂,几位大人也起身朝悦王爷作揖“我等也告退了。”
悦王爷应了一声,也吩咐底下人把他的礼服拿来。他不常上朝。
走出悦王府,一路上门户紧闭。
也是,齐宋两国素有旧怨,表面平和,实则水火不容,如今宋国广宁王得势,永安城中人人自危。
永安要是真落到信王与广宁王手里,牵连的还是永安百姓、齐国百姓。
江涣快步走过冷清的街道,回到江府。
小厮快步迎上来“老爷你可回来了,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担心坏了。”
他虽年轻,但是江老丞相在恭王倒台之后,就不再管事,还要每日写一封陈情书交上去。所以府里如今他是江老爷。
江涣道“打水、准备礼服,我去上朝。”
小厮迟疑道“这”
“去。”
见他坚决,小厮也不敢多嘴,转身要走。
江涣思忖着,又喊住了他“去找老太爷,把他的棺材借来一用。”
“是。”
他回了房,洗脸更衣,束发戴帽,动作虽急,却有条不紊。
从前的江老丞相听说自己的寿材被儿子借用了,气得连拐杖也不拄了,蹭蹭地就过来了。
但是又害怕自己这个儿子,不敢推门进去,只是等在门口。
江涣换好官服,腰别笏板走出门,看见父亲,不等他开口,便道“棺材还会有的,你最好希望我用不上。”
江老丞相气得胡须发抖“你”
他要扶棺上殿,分明就是做好了死谏的准备,江老丞相又哪里是舍不得棺材,却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江涣最后道“房里书架上,左数第三个坛子里放着钱,我要是占了你的棺材,你就再去买一副。”
说完这话,他就快步离开。
庭院中,四个小厮站在雕花未漆的棺材边,见他来了,就用圆木横梁挑起棺材。
这东西得从正门出入,江涣推开正门,却看见一众留守的文臣都候在门外,皆着官服,持玉笏。
见他出来,俯身便拜“丞相。”
江涣笑了笑“走罢,上朝。”
他走下门前石阶,温言上前,走在他身边“我方才去建国寺,惜辞昨晚就翻城墙出去了,想来圣上已经在路上了。”
江涣拢着手点点头“那就好。他尚且有夜奔的气概,倘若我们再龟缩不前,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