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人应了一声, 他才推门进去。
广宁王与荣宁公主坐在桌前, 一起看向他。
广宁王的目光急切又恐惧, 荣宁公主却沉稳冷静。两人身后一扇屏风,恍惚有个人影。
那人不敢再看, 低下头,只听公主问道“信王府那边怎么说”
“王府接了帖子,说自从月初朝会之后,王爷就很少见客了。”
赵存急急地问了一句“就没有别的话了”
“没有。”
赵存有些着急,还要再问,就被赵殷按住。
赵殷抬手让那人下去, 朝他摇了摇头“兄长稍安勿躁。”
听见门扇关上的声音,屏风后边的人也走了出来。
正是季恒。
他在赵存身边坐下, 拍了一下桌子“不知道舅舅到底在想什么, 都这样了, 难道还要守着这个皇帝吗”
赵殷道“季公子能否将知道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再说一遍”
“那是自然。那日舅舅接我从大理寺出来, 我心里只道皇帝昏庸, 我一向心直口快,就把这话跟我舅舅说了,我舅舅当时也没说什么。那天夜里回去, 才知道这话被皇帝听去了,我舅舅也被猜忌,足足跪了好几个时辰, 皇帝才肯放过他。后来兵符被收回去, 这下连朝会都不用去了。”
他倒是机灵, 全然不提自己被打的事情,十分顾全自己的面子。
他顿了顿,又道“我也是为我舅舅气愤,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绝没有半点私心。我也实在是看不惯那皇帝,我舅舅无子,也不肯让他立我做世子,还特意找人来教我写季和李,我和我舅舅被他挑拨得也太生分了。”
赵殷笑着道“季公子可是大功臣,日后建立新朝,自然少不得季公子的一席爵位。一个世子之位,哪里配得上季公子呢”
季恒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只是拱手道“承蒙公主看重,我这就回去了,这几日我舅舅看我看得紧,生怕我跑出去似的。”
他走之后,赵存转头看向妹妹“荣宁,这”
赵殷道“兄长且放宽心,只照着那帖子上说定的日期前往信王府就好。”
“可是信王并没有答复。”
“信王历过三朝皇帝,是齐国德宗皇帝的义子,又是先帝的义弟,还是当今齐君的叔叔,他自然拉不下这个脸面来应承。没有答复,便是默许了。”
听她这样说,赵存才稍微松了口气。
赵殷站起来,双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低声道“兄长一向是知道我的,我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从前父皇对我们生而不养,如今还要来挑拨我们兄妹的关系。”
“我们兄妹从前在冷宫里,相互扶持,才有了今天。执意要将我嫁给齐君,我心中不怨兄长,只怨父皇挑拨,怨他们鼓动兄长。”
“兄长,就算父皇许诺了你千户百户,那又如何就算在宋国做了王爷,兄长仍旧要受他的辖制。如今出使齐国,就是我们兄妹最好的机会。”
赵存回头看她“我知道。”
赵殷眸中带笑,坚定地握住他的手“兄长,你我永远是最亲的兄妹,只有兄长好了,我才能过得好。”
“我自然知道。”
“只要一举夺下齐国皇位,那兄长就是与父皇平起平坐的天子。史册上,还没有这样的事情呢。”
这样的话,这半个月来,赵殷说了许多,句句都笃定非常。
赵存自然是信她的话,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