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又在想什么”
韩悯坐直了,捏紧拳头,在他眼前晃晃“我想跟你打架。”
傅询坐得端正“怎么了”
“虽然你早知道这件事情,但是银珠草和雉尾花两味药的分量还是足的,你怎么就敢”
他不敢再说下去,愤愤地举起拳头,傅询用受伤的右手握住他的手“伤口好像又裂开了,疼得很,你看看。”
韩悯收回手,咬着牙道“不看。你也知道伤口会疼”
傅询往后一倒,靠在马车壁上,抽了一口凉气“朕好疼,你还说这样的重话。”
韩悯看看他,最后还是朝他伸出手“我看看。”
趁着他低头看伤口,傅询瞧着他的发顶“那你有没有注意看我英勇的模样”
他冷哼一声“没有。”
“你在担心我”
韩悯一顿“没有。”
傅询还是喜欢逗他“我看见你哭了。”
韩悯直接松开他的手“我没有。”
和从前逗他生气不太一样,傅询这回没想让他生气,但不妙的是,他好像还是生气了。
韩悯坐得离傅询更远,仍旧撑着头发呆。
马车好像走了好久,还没有把他送到家。
他掀开帘子,才发现绕了路,从城北绕了一大圈。
“傅陛下,怎么绕路了”
傅询神色坦荡“许是底下人没注意,你别着急,马上就到了。”
见他面色不似作假,韩悯也缓了神色,思忖着,重又讲回马球场里的事情“这件事情,是谁做的赵存和季恒”
“嗯。”
“他们两个怎么搅和到一起去了”
“物以类聚罢了。”
“可这是弑君之罪,季恒没有这个胆子。不过马球场应该是赵存借他的手办起来的。”
“对。”
“那就看,能不能从他和那个侍从嘴里审问出什么了。可是赵存应该会随便推一个使臣出来了事。”
傅询的手又悄悄摸上他的肩头,用指尖绕着他的头发“就算定了赵存的罪,能判他死罪,于宋国而言,不过是死了一个废物王爷,无关紧要。”
“那陛下的意思是”
“荣宁可用,如今他二人兄妹离心,就是最好的结果。”
“那赵存呢要拿他怎么办”
傅询想了想,却似乎答非所问“我从前在西北带兵,宋国的西北十五重镇,水草丰美,很适合养马。”
韩悯有些疑惑“嗯然后呢”
“赵存早晚会在大齐犯下大罪,宋君为平息天子之怒,则会亲手把西北十五重镇的舆图,交到朕手里。”
见他还在发愣,仿佛不太明白,傅询心情大好,揉了揉他的脑袋。
“攻城略地,不费一兵一卒,此为蚕食。”
小文人,这些事情太脏了,你不用碰,等我把天下整理好,再好好地交到你手里。
要休养生息,要教化开蒙,都随你的意。
过了许久,马车终于抵达韩家。
韩悯敛起衣摆,跳下马车,俯身作揖,恭送御驾。
傅询也不急着走,掀开帘子与他说话,伸出右手“韩悯,朕的手又疼了。”
“回去之后,陛下请梁老太医再重包一遍吧,好像是有些散开了。”
“嗯。”
再缠着韩悯说了两句话,傅询一抬眼,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