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悯了然“原来如此。”
谢岩轻笑“可惜老皇帝还没来得及好好地笼络他,就先驾崩了。他自己也不傻,知道老皇帝气数已尽,投到今上那边。原是我多虑了。”
“可是这对你不太公平了,要不你过两年再考一次要不我跟圣上说一声”
谢岩不欲再说,站起身来摆了摆手“回去罢。”
他刚要走,韩悯就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看。”
他指了指方才谢岩靠着的那面墙。
那面墙上都是文人的题字,谢岩靠的那处,正巧是去年科考之后,探花郎楚钰的题诗。
一江潮涌平如镜,两处星移各自明。
韩悯的手指在“两处星移”上点了点“你看,他还是惦记着你的。”
谢岩自嘲地笑了笑“不是惦记,是记恨和较劲。”
两人回到临窗的位置边。
那时葛先生正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揽着楚钰安慰他。
“他那时候年轻嘛,不过现在也挺惹人烦的,别生气”
见谢岩来了,就没说下去。
知道楚钰与谢岩有故,但是楚钰气恼他,其余三人也没有急着说和,反倒把他们隔开了。
后半段轻松一些,杯盘狼藉主要是葛先生的战绩。
他将酒壶里最后一滴酒水倒出来,滴答一声。
“都吃好了吗吃好了就散了吧”
仍旧要把楚谢二人隔开,葛先生便道“小谢喝了点酒吧不太方便,小韩你送他回去。这个小温腿脚也不太方便,小楚你送他。”
楚钰应了,抬手招来一个小伙计,俯身就把自己的新朋友温言抱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伙计推着木轮椅跟上。
韩悯坐在原位,转头看了看谢岩“阿岩,你后悔了吗”
谢岩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你”
韩悯悠悠道“如果你没骗他,这会儿在他怀里的,就是你了。你当时考上状元都要拿到的卖身契,现在又在哪里呢”
直觉不妙,谢岩威胁道“你要敢写我和他的话本,我就敢写皇帝发现了你的话本,然后把你抓进宫去,春宵苦短的话本。”
韩悯一激灵,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谢岩提起他的衣领“走,送我回去。”
“我看你也没喝醉啊。”
话音刚落,谢岩就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靠着他“现在醉了。”
韩悯要将谢岩送回建国寺。
走出醉仙居,葛先生一开始跟着韩悯他们,才走出一条街,就说“我先走了。”
韩悯问“先生要去哪里”
“再吃一顿。”
“啊”
“就你们饭桌上那个气氛,山珍海味都味同嚼蜡,我自己再去吃一顿,你送谢岩回去吧。”
葛先生走远了,头也不回,摆摆手与他作别。
韩悯扶着谢岩“那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
韩悯问“你真的不愿意再出仕了吗”
古往今来,文人与朝廷都割舍不开,起码与民生割舍不开。
他以为,谢岩仍在齐国国都永安,而不是归隐山林,也是一种表现。
却不料谢岩道“不必,我已见过齐宋两位君王,皆是庸庸碌碌之辈。圣人不出,我辈文人唯有独善其身。我早已抱定主意,绝不出仕。”
韩悯下意识反驳“不是你想的那样,当今圣上其实挺好的。”
韩悯想了想傅询,然后笃定地点点头“他是个明君,比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