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一个血洞,贯穿过去,结了痂,韩悯看着就觉着有些疼。
傅询用竹镊子夹起一小块棉花,蘸了点膏药抹在上边。
他做得认真,韩悯脚步又轻,说话也小声,所以没听见他起来了。
韩悯摸了摸鼻尖,想喊一声“傅”
还是喊不出来。
就像是一声“喵”。
但是傅询马上就察觉到了,回头看他“起来了”
韩悯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傅询让韩悯在自己对面坐下,扯上衣裳,喊人进来。
伺候的宫人们各自捧着东西,脚步无声,鱼贯而入。
已经侍奉过两代皇帝的老内侍杨公公站在韩悯身边,抖落开厚厚的驼绒毯,给韩悯裹上,又端茶递水,让他洗漱饮茶。
韩悯缓过来“多谢您。”
杨公公也认得他,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趁着傅询不注意,握了握韩悯的手。
傅询扫了一眼,杨公公连忙撒开手。
“今日太晚了,明日一早,让梁老太医过来诊脉。让小厨房做点吃的,温着的药等会儿也端过来”
傅询停了停,颇有深意地对韩悯道“醒的时候吃药,总不会再吐了吧”
假装不知道他在说谁,韩悯低下头“我又头晕了。”
杨公公领命,很快就把东西摆在韩悯面前。
正要带着人退出去时,傅询忽然想起什么。
“派人去文渊侯府。朕记着温言从西北回来的时候,带了两盒蜜饯送人,给他两个金锭,把蜜饯换过来。”
韩悯试图劝解“这么晚了,温言都睡了。”
傅询抬眼,补充道“噢,那拿来蜜饯之后,再祝他做个好梦。”
韩悯没有再说话,裹着毛毯,瑟瑟发抖。
我今天得罪温言了吗
得罪了。
傅询叩了叩桌案,韩悯愣愣地抬起头“怎么了”
他将粥碗推到韩悯面前“吃点东西。”
宫人都退下去了,殿门也关上了。
韩悯拿着瓷勺,搅了搅粳米粥。
他抬头看向傅询。傅询只穿了一件单衣,右肩上的箭伤扯裂,血迹洇透玄黑的布料。
他盯得久了,傅询也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
傅询道“不妨事。”
“啊”韩悯收回目光,“我是想说,不继续上药吗”
“已经快好了。”
韩悯抿了一口粥。
哪儿呢他方才看见,还淌着血。
不过总比传闻来得好。
傅询同他解释“我回来时,永安城被傅筌封了城。我原打算调兵,箭伤也是那时候受的,但是后来小王叔拿着父皇诏书来了,我便进来了。父皇卧病数日便去了,宫里两边对峙,最后还是小王叔拿出先帝临终的遗诏,遗诏上,父皇传位于我。”
他就这么登基了。
不怎么惊险,没有太大的波折。
韩悯觉得,好像只有自己傻乎乎的。
“原本是我多心。”
“你的信我收到了,也给你回了消息,我以为你收到了。”
韩悯摇了摇头“我没收到。”
“我前几日派人去查,没找到燕支。”
“这样”
傅询不太熟练地宽慰他“它一向聪明,不用太担心。”
“桐州那边”
“我派人给家里人传了信,应当已经到了。也托桐州知州与你们韩家的族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