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索早上吃完饭吐过一次,中午一粒米也没进,全靠葡萄糖续命,这么四舍五入算下来,他约等于一整天没吃过东西。
虾蟹粥的香味对他来说可太有诱惑力了。
饶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严总,也忍不住凑到陆听风跟前,眼巴巴的等待。
陆听风见他醒了,还有力气自己溜达过来,顿时安心了不少。
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心,一边熬着粥,一边扭头问严索“好点儿了吗,胃还疼不疼”
“没事了。”严索朝他笑了笑,嗓音虽然还是低哑,却已经恢复了许多,不像中午那么虚弱。
陆听风这才放下心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闲聊了几句。
火候已经熬得差不多,陆听风动作娴熟的关掉燃气,扭头看向严索。
“你是不是饿了啊从刚才就一直盯着这锅粥,可怜巴巴的。”
严索点了点头,“是饿了。”
这话都算谦虚了。
他岂止是单纯的饿,根本就是又饿又馋,就想赶紧把这些煮熟的小生物嚼吧嚼吧咽到肚里。
“那正好,一会儿多吃点。”陆听风说完就看着他笑,也不盛粥,不知道在等什么。
严索有点儿迫不及待,但碍于霸总死倔死倔的面子问题,又不好意思明着要饭,于是只能换个方式催促
“这个粥应该能吃了吧”
面对严总的灵魂拷问,陆老师稳如泰山“别急,刚关了火,还得用余温再熬一小会儿,这样熬出来的粥才香。”
“是么,现在我闻着就挺香的。”
陆听风瞧出了端倪,脸上笑意更深“严索,你是小孩儿么,多等几分钟也不行”
严索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嗯,不瞒你说,我今年刚满三岁。”
说着,严三岁从碗柜里拿出两个陶瓷碗,递到了某人面前。
“用这两个盛粥可以么”
“可以,快把碗给我吧,家务活儿可太重了,一个三岁的孩子不该承受这些。”
“那就有劳陆叔叔了。”严索像模像样的说完,撂下碗走了。
“”突然就差了辈分的陆叔叔表示不想说话。
他瞪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心说这人怎么回事啊,生个病怎么还把霸总人设给崩没了呢
殊不知,霸总以前那些高冷范儿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他骨子里一直就是个如假包换的大可爱。
陆听风无奈又好笑的摇了摇头,收敛思绪,将清粥小菜一样一样端上餐桌,然后摘掉围裙,在严索对面坐下来。
刚出锅的虾蟹粥很烫,严索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
陆听风静静的看了他两秒,然后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严索。”
“嗯”
严索也抬头看向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可他自己却犹豫了。
陆听风心里其实憋了挺多问题想问他
为什么会有心因性胃痉挛
为什么那么害怕医院
为什么自己会给自己打止痛针
可这些问题,陆老师一个也问不出口。不是不好奇,是担心严索反感,而且还有另外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
这几天相处下来,陆听风隐约能感觉到,严索的生活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宇宙。
而他现在就站在这个宇宙的边缘。
他不知道这个宇宙里到底藏着怎样的风景,也许冰冷,也许温暖,也许光明坦荡,也许泥足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