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荷丈夫身上的蛊也已经解开,只不过, 现在卧病在床,日日都需要喝着药。孙荷的丈夫年轻的时候做货郎到处跑,浑身上下也有着不少的小病, 解蛊之后, 记忆倒是不清楚了, 也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记得迈进了家门。
孙荷半真半假地向他解释,他中了蛊,之后她请人前来解蛊, 蛊之一事对于景人来说都并非隐秘, 而得之自己解雇和喝药都花了不少的钱,儿子还在读书, 而家里原来的铺子已经被他兑了出去,他也不再作妖,准备养好身子之后再从头开始。
孙荷私下里与老吴与洛素说, 那铺子出兑的银子,其实被她捏在了手里,又寻摸了一个小些的店面铺子,把老爹孙老丈接过来, 对丈夫说新铺子是爹给拿银子置下的,放在她的名下,孙荷自己管着银子,丈夫也说不得什么,两人的地位反转颠倒,以后家里都是孙荷管事了。
洛素与老吴点了点头,这法子,也是比较好的处置方案了。
毕竟孙荷自己没有什么大能力,景州也不似鄞州女子当家成了习俗,孙荷上有老下有小,儿子读书天赋不错,希望能考个官身出来,这银子总得供上,处处都要钱。
孙老丈如今也是年岁渐大,大毛病虽然没有,但在土地里操劳了一辈子,一身的小病小痛总是有的,今生就孙荷这一个女儿,孙荷还能不养自己的亲爹吗
丈夫的错,孙荷心中咬牙切齿,可生活了这么多年,感情还是有的,恨又能如何,日子总得过下去,她自己也没有能够自立女户的大能耐,如今丈夫失去了一段记忆,找个由头把掌家大权拿到自己的手上,日后银子看管在自己的手里,他便是想出去怎样,手里也得有银子。
那些高门大户的贵女敢在和离之后回到娘家,亦或是再嫁,一生无忧,但孙荷的人生,哪里有那么多的选择呢
如今经了这一遭,更是惜了命,此后的日子里,她也不会再去碰蛊了,奉养老爹,把儿子供出来,手里攥着银子,自己的日子才是更重要的。
她能这样想得开,洛素与老吴也算是放下了心。最怕她钻进了牛角尖,非得弄出个要死要活得来。更何况,孙荷到底是个普通人,说着要给丈夫下病蛊,可相处几十年的枕边人,哪能说狠就狠得下心。
在景源城已经是耽搁了不少的时间,事情都打点好,临行之前,李老爷子和孙荷又准备了些东西。
因为还要在景州的境内走上一段时间,虽然李老爷子已经见过了洛素的一身手段,但还是拿了一些自己制作的各种蛊药,都是独门秘制,别处没有的。
上了马车,老吴还心有戚戚,在景州被下了一次蛊,他已经更珍惜生命了,只不过这次的经历,更是万万不能和家里人讲的,等回到了鄞州,他还得修一下家谱家训,“吴家人万不可踏入景州一步”,至于这条家训日后成了祖训,又在后代之中引起了何等的风波,那就是后话了。
马车在官道上飞驰,如今天气愈发得热了,若说这个时候穿什么衣服
那必然要穿着鄞州出产的各种真丝衣衫,清凉舒爽了。
可这赶路难免一身汗,丝衣又是个娇贵的,无论是老吴还是洛素,都不是特别讲究的人,身边也没有人服饰的习惯,出门在外,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棉布的衣服轻薄吸汗,穿着舒服也不磨皮肤,经济实惠,乃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真穿着丝衣来赶路,那岂不是太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