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濯缨欣欣然道“我有刀,什么都不怕的。”
景嫣无奈摇头,又问她“下午可还有事要办”
王濯缨“没有,本打算去看你的,如今你来了,便连这桩事都省了。”
“那可省不了,既无事,去我府上吃饭,也叫井叔别忙活了。”景嫣起身道。
王濯缨遂叫上井叔一道随景嫣去了长兴侯府。
今日的长兴侯府已非当年的长兴侯府。四年前,年方十六的景嫣被选上太子妃时,长兴侯府是何等的荣耀风光谁知后来她父亲被牵涉进邪教作乱的大案中,不但累得她未能嫁给太子,她父亲也病死狱中。
虽然直到她父亲病死此案也未能断得分明,但上头显然对此仍是心有芥蒂,表现之一便是,本该由她弟弟景烁继承的爵位,到现在都未能批下来。
景嫣带着王濯缨在府中花园看她今年新移栽的一圃芍药。
“姐姐,姐姐”身后忽传来少年尚显稚嫩的声音。
王濯缨回身,只见一名年方十三四岁的少年,穿一身天青色的锦衫,怀中抱一只纯白色的卷毛狮子狗,正一阵风般从月门那儿跑过来。
及至近处,他看到王濯缨,足下却是猛的一停。
三年前王濯缨是见过景烁的,那时他才十一岁,身量没有这么高,脸才巴掌大,一团孩子气。
三年过去,如今再见,眼前少年已和她差不多高,五官也长开了,细眉大眼面庞清秀,容色竟能与他艳冠群芳的姐姐一较高下。
瞧着他眉眼间半大少年特有的青涩,王濯缨忽然发现自己反应其实没那么快,至少在有些方面挺迟钝的。
比如说这一刻,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陆巽时,他也是十四岁,眉眼间也带着这样的青涩,忽然就觉着心痛起来。
“阿烁回来了,快来见过你清清姐。”景嫣柔和道。
王濯缨小名清清,只有关系极好的人才知道。
景烁俯身将狗放在地上,伸手扯了下抱狗弄皱的袖子,又急忙放下,还未开口,玉白的脸颊却已憋得通红,最后小声叫了声“清清姐。”
王濯缨回过神来,落落大方地点了点头“阿烁。”
三人一起用饭时,景嫣问王濯缨“今日你既去了千户所,那差事可安排下了”
王濯缨停下筷子,侧过头道“安排下了,负责巡查武林门那边。”
“武林门”景嫣娥眉微微一皱,问她“你是不是得罪过那个乔千户”
王濯缨忍俊不禁,道“是啊,今天我去报到,他儿子对我出言不逊,我就打了他一顿。”
景嫣用帕子掩着嘴笑,无奈道“你可知,那武林门乃是整个杭州府最难管理的一个地方”
王濯缨好奇“怎么说”
景嫣压低声音道“听闻那边有白莲教活动。”
“白莲教那官府不管吗”王濯缨问。
“锦衣卫都管不了,官府怎么管那一带鱼龙混杂,听闻不管是明查还是暗访,官府派去的人常常有去无回。你定要小心,切莫独自行动。”景嫣叮嘱道,“最好是想想法子,调换个差事为好。”
王濯缨摇头,道“我爹爹以前在杭州府做锦衣卫时,就是管理武林门那一带的。他在那里立了功,这才得了百户的军职,我既袭承了这百户之职,自然也不能丢他的脸。”
“你呀,真是应了那句艺高人胆大。总之不要托大,我相信比起争脸,你平平安安更是王伯父心中所愿。”景嫣道。
王濯缨一笑,如玉兰俏立春枝,道“放心吧景姐姐,我又不傻。”
说话告一段落 ,两人重新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