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她的人察觉到她的动作,微微地侧过头“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
朝日迷迷糊糊地揉眼睛,看到毛茸茸的橙粉色头发。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哦,挺好的,谢谢,我自己走吧。”
“别动”这异常熟悉的严厉语调把她吓得一个激灵,锖兔感受到背上的孩子猛地一抖,咳了一声放松了口吻“你右腿骨裂了。”
哦没换地方。
朝日清醒过来。
锖兔是快到早上的时候醒过来的。被他绑在树上的富冈义勇从昏迷中惊醒,找到了正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睡成一团的他和朝日,把他们拖回了树底下。
到现在一想起醒来时富冈的表情,锖兔还是觉得浑身难受。
朝日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沉默地被背着走了一会,揣着一肚子问题,拿不准自己该问些什么,最后她挑了一个比较保守的,试图开启一段良好的交流“我们这是去哪里”
她特意使用了“我们”这个同伴气息浓厚的说法。
“下山。”
很好,聊死了,我真是个提问鬼才。
少年飞快地结束了对话,在非人的安静中感觉到一点不自在,微微侧了侧头,又咳了一声,做了一个迟来的自我介绍“我是锖兔,昨晚谢谢你。”
然后他伸手把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一个人拽过来“他是富冈义勇,是我的同伴。”
那个人顺从地被他拽过来,和朝日对上视线。
朝日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非常眼熟,脑门上的红印甚至还残余了很浅的一点。
黑发少年顺着她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脑门,语气里含着一丝微微的不确定“昨天在树上打我的人是你吗”
锖兔感到一瞬间这小姑娘蹭在他脖子上的头发梢都炸起来了。
只是略微回忆了一下昨天锖兔一刀一个绿巨人的英姿和他们的同伴关系,朝日就已经在想自己现在立刻纵身一跃,然后沿着这个土坡滚下去能有多少可能性不被抓住打一顿
“谢谢。”
“诶”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
这是富冈义勇的老毛病,很多时候当他脑子里浮现出想要好好讲话的想法的时候,他原本想讲的某一部分就会因为已经在脑子里过了而被嘴忘掉,尽管朝日并不明白他是在为她帮了锖兔而道谢,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占领了大脑的“抖”两个大字还是很好的降低了这个人在她眼中的攻击性,小女孩半长的白发代表主人松了一口气,软软地从锖兔脸侧滑下去,背着她的少年跟着一起松了一口气,有点想笑。
事实是锖兔不太清楚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快到早上的时候他醒过来,因为在那之前他杀光了一整座山的鬼,所以两个少年简单地处理了伤口,就打算带着这个奇怪的白发孩子下山去。
锖兔就是在这时候发现她是个女孩的。在解下那些已经开始往外渗血的布条之后,看起来最多八岁大的小女孩身上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全是不同的伤痕。撕裂伤,贯穿伤,冻伤,刀伤,什么动物的齿痕,还有被手鬼掼出去那一下重重的后背淤青,与从蝴蝶骨斜到后腰的一道崩开的旧伤重叠在一起,在不太亮的晨光下糊成黏腻青红的一片。
几乎在瞬间锖兔就否认了她是来参加最终选拔的可能性,稀血人类带着这样的伤进入藤袭山就是在找死,没有培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