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这样想着,很自然的就将目光转向了自己右手边。
“对吧,兰”
她寻求着死党的认可,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女孩子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在她的呼唤下陡然回过神来,垂下眼睛,扯出一个有些虚幻的笑容。
“嗯,很厉害的推理。”跟以往的很多次一样,毛利兰赞同了死党的观点,顿了顿,又说。“把中间推理的过程全部省略掉,只将出发点和结论告诉对方,虽然感觉有点草率,但足以令人大吃一惊”她像念台词一样说出这句话,语气过于安静,气氛就显得微妙起来。“新一也常常会做这种事呢。”
这还是开学以来香理第一次从旁人口中听到少年侦探的名字,她下意识的看向说话者的方向,猝不及防撞上了对方的视线。
是笑着的,然而笑容不达眼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香理总觉得毛利兰的视线里面似乎包含着某种探究性的意味深长。
她已经发现了吗又或者这只是一句随口一提的无心之言
香理一直觉得毛利兰会发现真相是理所当然的,她与工藤新一做了十多年的青梅竹马,不管平成的福尔摩斯在外将自己的身份编篡得如何巧妙,面对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最为熟悉的那个人,总免不了会露出些微破绽。
也许是喜欢的饮食书籍电视节目,也许是说话时的措辞习惯甚至是心虚的时候眼神偏移的方向,纵使一次两次可以蒙混过关,次数多了,也难免会惹人生疑。
更何况,是毛利兰这样心思细腻的女孩子。
也许她已经怀疑了很久,此刻之所以说出这样一番话,也不过是因为长久的忍耐终于被消磨殆尽,以至于按耐不住的,想要从自己身上获取能让这个怀疑一锤定音的筹码。
香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好在这个时候三个人已经到了班级门口,走在中间的大小姐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十分自然的抬手道别。
“再见啦,香理。”她拉着死党向前走了几步,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不放心的回过头叮嘱。“不要忘了今天的篮球赛哦。”
虽然不算是正式比赛,但因为是两所学校之间的较量的缘故,比赛时间还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走了下来,而又基于练习赛的优先等级要低于学校课程这一条默认原则,最终比赛被安排在了放学后的部活时间。
香理倒是没有忘记答应自己学弟要去应援这一回事,她很少会忘记约定或违约或许应该说从小受到的教育让她习惯于遵守约定,本因坊的棋道在于三诚,即诚于人,诚于棋,诚于己,对于继承了这一棋道的女子高中生而言,她的人生字典里说不定就没有违约两个字的存在。
也正因为如此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少女坐在树荫下,有零碎的阴影落在她眉眼间,她叹了口气,下巴慢慢抵在了膝盖上,看起来就像是抱住了自己一样。
问是这样问的,然而提问者却也知道这个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站在少年侦探的立场上,香理完全能理解他为什么一定要隐姓埋名,背负起这个无法诉诸于口的秘密;可与此同时,作为同样被隐瞒被保护着的人,她偏偏又对毛利兰那么长时间的担惊受怕感同身受。
永山香理既洞悉一切又一无所知,她曾做出过要保守秘密的约定,虽然之后又发生了种种机缘巧合与阴差阳错让她意外得知了某个真相,但那并不意味着约定就此作废甚至她应当更加小心慎重,以免因为自己的缘故,而牵连到不该被牵扯进来的无辜者。
想要探寻秘密就要付出代价,这才是秘密之所以被称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