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呛人的烟味夹杂着酒香与生硬的熏香味,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弥漫开。
“站起来麻溜起来”有几个男声在黑暗中起着哄,粗鲁而兴奋。
几道强光聚焦在场地中央,将那里的空气渲染得干燥炽热。简陋的拳击围栏正立在固定它们的那些沙包袋中间左摇右晃,上面挂着的围绳斑驳陈旧,在撞击之下腾起一股白烟。
那精瘦的男人挂在围绳上喘着粗气,一双虽然有些细瘦却肌肉紧实的手臂死死地挂住绳索。一缕缕汗水沿着他瘦削的古铜色脸颊掉落下来,将光着的上半身的肌肤洗得发亮。
男人的腿有点抖,紧咬牙关。但他始终也没有松开这一口气,令身体滑落到地上。
场地上鸦雀无声。他对面的耀眼灯光下站着个戴着拳击手套的小个子。
小个子穿一件纯白色贴身运动背心和一条黑色小短裤,留齐耳短发。一双红色的拳击手套在巴掌大小的脸前方不断敏捷地跳动,随时准备再次出击。
这个小小的身躯仿佛拥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这灼热的灯光打在那近乎透明的青白色皮肤上都似乎失去了温度,像麻杆一样纤细的胳膊和腿,雪白。
男人的身材虽然精瘦到分明见得到肋骨,却拥有一身紧实的筋肉和灵活的身段。他对四两拨千斤一向很有自信,对付比他体格瘦弱的对手更是根本不在话下。
小个子的身上似乎并没出多少汗,但额前的头发却被浸湿了,晶莹的水珠下面是一双漆黑的、犀利的明眸。
男人犀利的双眸里燃起一丝战火,他挪动了一番酸痛的双腿,晃了晃又痛又胀的头颅。然而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了挂钟的钟鸣,四周一阵扫兴的嘘声过后,他的双腿和双臂终于泄了力,瘫坐在了地上。
黑暗的空间一刹那变得灯火通明。围坐在这简陋的临时拳场外带着一脸倦意的人们纷纷吹着口哨作鸟兽散。一个身材壮实的中年汉子从不知哪个角落里走了出来,嘴里吆喝着“赶紧帮忙收拾东西,把酒瓶子酒罐子都给我捡起来,开门营业了”
围栏和沙包袋被几个穿着健身服的会员迅速撤走了,对手也已经不知所踪。刚刚打输了的精瘦男人还在临时拳场上坐着,一脸的怅然若失。
穿着一件浅色运动背心、宽松运动短裤、肌肉结实的中年汉子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一把将他拽了起来“小侯打得有进步,好好练。”
“康哥”被唤作小侯的年轻男子撑起了身,有些垂头丧气,“三番两次输给一个小女孩,我这男人的脸面都丢光了。”
中年汉子拍了拍他的肩,冲他和蔼地笑了笑。那张充满沧桑气息的脸通常绷得有些紧,几乎很少出现笑意,他是这里的老板李康元。
“拳术是门功夫,贵在坚持。小白跟着郭教练都苦练了三年了。”
刚刚还一片凌乱的拳击练习场地已经被馆里的工作人员和前来看拳的会员们收拾得干干净净,器械区的灯也已经打开,刚才的拳击对垒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风过无痕。
李康元信步走上通向地上一层的楼梯。这栋商铺上下两层,正对门脸一楼左侧是康哥酒吧,通过右侧的楼梯下去就是康元俱乐部,一家健身会馆,以教拳击为主。
早上八点半,这座城市刚刚苏醒,在睡眼惺忪之中开始了一天的繁忙。这间商铺内部虽然已经热火朝天,外面的铁门还关着,尚未营业。
一只黑色简洁的单肩书包被扔在吧台上,紧接着,那细胳膊细腿的少女像青翠的小蚂蚱一样灵巧地爬上吧台高高的吧椅,盯着李康元从门口进来,进入吧台内的操作区。
她已经在淋浴间里冲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白色短袖上衣,黑百褶裙,额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