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间中。
“哥们儿,我不太习惯和人睡在一起,要不我打地铺吧。”王英才提议着。
“不用,我一会儿去楼下休闲区。”他随口应和,推开洗漱间的门,在走进去的时候露出半截身子和精锐的右眼。“走之前,我会把你的房间上锁,拿走你的房卡。”
“”王英才。
“放心,明早六点,我会给你开门。”
王英才脸色又青又白,最后什么也没说的偏过头去看角落。
但伯西恺并没有打算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目光移至摆放在门口的拖鞋,轻笑“鞋子的味道如何”
王英才牙关紧合,好像不小心咬到了舌尖,吃痛的“嘶”了一口。
再想回答的时候,却看到禁闭的淋浴室门,拉的毫无缝隙的帘子。
银灰色的把手拧动,水流顺着喷头倾洒而落。
沿着他的发丝、沿着他的眉峰、沿着他高挺的鼻梁尖瘦的下颚和性感的喉结。
伯西恺伸手理了一下低垂在面前的头发,全部一股脑拂在后面,闭目之间,水珠在他黝黑的睫毛上汇聚成小小的凝露。
耳边是自上而下的温水,落在他光滑的肌肤上,却冰冷的像是酒店外面两日未停的暴雨。
无形之中,似乎这些水流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扼制住他的嘴巴。
多年前男人浑厚又沙哑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说了一句让他记了一辈子的五个字。
“瞧,这是艺术。”
而他的面前,是鲜红一片,是死亡的欢愉,是堕落的深渊。
伯西恺关上水龙头,趴伏在瓷白水池边。
抬起头时,发尾低垂,带着潮湿的水意。
另一端的镜子被热气沾染的雾气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他自己的脸部轮廓,却看不真切。
也正是因为这模糊的镜面,伯西恺隐约瞧见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在微抬下颚,笑容邪气。
整个淋浴间里除他之外,再无别人。
但是镜子里的自己却开了口,发出室内第二个人的声音。
“嘻嘻嘻嘻。”
镜子里的人笑着,分不清男女,却时而尖锐时而沉闷。
伯西恺凌目冷对,伸手擦去镜子上的雾气,留下几道白痕。
笑声随之消失。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镜子里只有他褐白分明的眼,是他自己也想象不到的戾冽和狠骜。
在满是雾气的镜面上,清晰明了。
水珠沿着脊背滑落,仿佛是恋人的亲吻,在他无可挑剔的上肢肌肤上柔和的滚动。
付零。
付,零。
伯西恺嘴角上扬,右手指骨撩过垂下来的短发,让镜子里的笑容反射的更加清晰。
他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