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按道理应该是有许多话要讲,但是陌生的隔阂已经横亘,只能慢慢地从最熟悉的话题开始聊,将这个见面变得不太尴尬。
而最熟悉的话题,无疑就是她们的高中。
成采韵毕业仍留在海城工作,她比言夏更了解学校的近况。
菜上到一半,成采韵已经说到高中的英语老师,生了第二个小孩,是个漂亮的小公主,学校也在三年前翻建,面积整整扩大了一倍。言夏饶有兴致地听着,时不时问上两句。
她在心里也感慨,印象中的成采韵并不是能言善道的女生,她甚至还有一些腼腆。
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言夏身上,成采韵拖着腮看了言夏好一会儿,眼角浅浅弯起,露出一个漂亮的,却略有些羞涩的笑来。这样的她看起来,仿佛还是高中时候的小女孩。
“言夏,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没有变。”
她用手幅度很小地比划了一下“不是说样子,就是给人的感觉。”
怎么可能会没有改变呢,不说别人,连她自己都能明显察觉到,至少脾气方面,她是真的平和了许多。
成采韵没有在这方面过多纠结下去,她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她觉得言夏会很感兴趣的方面。
“你还记得喻薄吗”
言夏正垂眼,看着面前的生鱼片,她觉得是不是店里的灯光太过惨白,照在食物上面,像覆了一层白漆一样。她拨了拨鱼片,忽然没了胃口,但是声音中,却听不出来一点变化。
言夏说“还记得。”她甚至能笑着加了一句,“我追了他好久,怎么会不记得。”
年少时的,是最泼墨重彩的一幅油画,但终归会随着时间褪色。漂亮的油画也会色彩模糊。
成采韵认为,对于言夏来说,她和喻薄的恋爱,也同样如此,所以她能没有顾忌地在这里和言夏讨论喻薄。
“我以前一直认为,我们的学委是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学神,神仙一样的清高,除了学习没有什么事值得他动心。直到你把他拉下神坛。”
言夏没有说话,好似在专心听成采韵的话。
“后来高三那年,你不是和他分手,也转学转走了。”成采韵慢慢地,轻声说,“有一次,我下晚自修有点晚,等我爸来接我的时候,我看到喻薄在打架。”
浓重的夜色,唯一的一点光亮仿佛是他唇间的一点红,那是一根点燃的烟。喻薄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寡淡的就像一块冰。他也是这样沉默地,把唇上的烟拿下来,按在了被他压制的人手上。
整个场面,在成采韵眼里显得怪诞恐怖。
“我还真没想到,原来喻薄这样的人,也是会打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