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季如雪略微翻了一下,又低声问道,“那件事情呢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属下已经打听过了,辽东一带共有九家名为杏花楼的酒楼,但是符合殿下所说的,只有奉天府水井街那一家。而且那家杏花楼,距离宁远侯在奉天府的旧宅,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季如雪眯了眯眼睛“应该就是它了。你跟老板打听当年那件事了吗”
黑衣人谨慎道“那家杏花楼去年已经转手了,老板、掌柜、跑堂的,全都换了人。”
季如雪沉吟道“去查查之前那个老板的下落。”
“是,这个应该不难查,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季如雪想了想,又道“还有以前的掌柜、账房、小二嗯,还有端茶倒水的姑娘们,全都仔细查一遍。”
“属下一定尽力去查。”
“辛苦你了。”
黑衣人毕恭毕敬道“属下全家都承蒙殿下的救命之恩,属下愿意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季如雪点头道“行了,你去吧。”
黑衣人磕了个头,然后站了起来“那属下就告辞了。”
“去吧。”
季如雪目送着黑衣人隐没在黑暗的小树林中,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黑衣人原本是锦衣卫的一个小头目,专管情报刺探,三年前不小心得罪了李文博,全家都被下了狱,只是他身份低微,李文博并没有太过在意,季如雪便设计偷龙转凤,救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从那以后,此人便成了季如雪忠心耿耿的暗探。
季如雪这些年笼络了好几个人才,只是他的势力实在太薄弱了,几乎不堪一击,所以他一直非常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动用这些人。
可是李征的资料,还有那个杏花楼,必须查一查。
杏花楼虽然换了老板,可过去那些人多半还在奉天府一带,追查起来应该不会太难。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对这个杏花楼十分在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心了。
季如雪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而后拉开衣襟,正想把李征的资料放进去,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衣襟里面拿出一个香囊,然后才把李征的资料放进去,似乎生怕压着那个香囊。
他打开香囊的束口,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一张叠成方块的信纸,展开之后,有些心疼地摸了摸那皱巴巴的纸面。
之前被冤枉入狱的时候,他不得已更换了囚衣,原本的衣裳和随身杂物便被狱卒收了起来,出狱的时候才还给自己,其他的东西倒无所谓,可是这张情笺,却被弄得皱巴巴的。
季如雪轻轻抚摸着发皱的纸面,其实前些日子他已经努力抚平了,又用重物压过,可还是没法恢复原来的样子,只有那些漂亮阴柔的清秀字体没变。
他细细描摹着那几行簪花小楷,感受着里面沉甸甸的滚烫情意,觉得杏花楼这件事情,自己可能确实多心了。
先生和舅舅是旧识,喝酒吵架也很正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舅舅对先生的态度,有些古怪。
舅舅为人坦率,可是对着先生,却总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先生虽然对自己痴心一片,但却一直得不到回应,先生的性子那么好,又长得那么招人,万一被别人趁虚而入
夜长梦多,还真不好说。
季如雪眯了眯眼睛,不由得暗暗沉吟起来,如此看来,自己不仅要培养势力,尽快夺得兵权,也要尽快把先生彻底变成自己的人,让先生安安心心地喜欢自己,以免发生什么变故。
只是先生在感情上敏感又胆小,苦苦暗恋了自己这么多年,也不敢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