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轩摇了摇头,努力甩掉这种奇怪的感觉,而后坐直了身子,将季如雪推开“多大的人了,别撒娇。”
季如雪委屈道“哦。”
在这极其古怪的气氛中,不知道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回到了林府,林若轩赶紧跳下轿子,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用了晚膳之后,季如雪自然留宿。
林若轩先洗了澡,然后趴在床上翻看今天要讲的内容资治通鉴第十六卷,他翻着那手写的抄本,可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总是浮现出蚕室里的情景。
太尴尬了。
他实在看不进去,索性放下手里的书,努力回忆着医学心理学,试着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从客观的角度讲,这件事情虽然的确很尴尬,但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自己一个大男人,哪儿来那么多的矫情何况照这样说的话,男科妇科泌尿科肛肠科那些病人成天被查来查去,还要不要活了事急从权,不过如此。
没错,就是这样。
林若轩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当季如雪洗完澡走进卧房的时候,他的心态已经勉强恢复了往日的淡定。
“殿下,过来吧。”他对季如雪招了招手,“咱们今天该讲第十六卷了,殿下提前温习过了吧”
季如雪点头道“温习过了。”
“嗯,那我们就来讲这个”
季如雪趴在林若轩身旁,晕黄的烛光之下,两人就像从前一样,肩并着肩,头挨着头,伴随着轻轻的翻页声,一个细细地讲,一个认真地听,不时低声讨论一些问题。
夜渐渐深了,蜡烛也矮了下去。
林若轩困意上涌,掩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太晚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殿下,你去把蜡烛灭了。”
“嗯。”季如雪乖巧地爬下床,一一吹熄了蜡烛。
林若轩钻进被窝,找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蜷起来,心里终于踏实了些,季如雪还是那么听话懂事,并没有因为白天的事情而看轻自己,两人的相处方式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放下心来,又实在很累,很快便睡着了。
季如雪安静地躺在床上,听着身边那人渐渐匀净的呼吸声,细细回味着蚕室里发生的一切,半点睡意也没有。
过了许久许久,他终于忍不住翻身而起,借着清冷的月光,仔细端详着熟睡的人。
轻纱般的月光从窗棂投了进来,那张阴柔秀美的脸蒙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仿佛薄薄的骨瓷一般,精致易碎。
自己今天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先生明显又羞又恼,甚至又气又急,但很快就原谅了自己,像以前一样认认真真地给自己讲课
先生曾经说过,喜欢一个人太累了,想要斩断情丝,可是先生内心深处,分明对自己情根深种,根本没法舍弃。
想到这里,季如雪只觉得胸口有种隐隐发烫的感觉,一时间又酸又软,又爱又怜,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林若轩轻蹙的眉头。
先生在睡梦之中,眉头也微微蹙着,想必平日过得很辛苦,脸色也有些苍白,唇色更是浅淡不像白天那个时候,雪白的牙齿把嘴唇咬得嫣红,整个人都在细细地发抖,却一动也不敢动。
如果自己再过分一些,他会怎么样呢会不会哭
季如雪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
他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这种时候,自己还不能做什么,先生虽然对自己有情,可是毕竟压抑了那么多年,那些情愫就像一头脆弱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