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兰哈哈一笑“没道理啊,你老子好歹是个神武将军,怎么说也罩得住你,你要混个文官,那不是鞭长莫及。”
“嘿,你怎么说话呢”冯紫英伸手想往卫若兰头上招呼过去,被对方用扇子笑着拍开了。
“宝玉,你怎么说”冯紫英用肩膀推了推贾宝玉。
“当今”贾宝玉指了指天上,不曾点明道“的确有重文轻武的意思在。”
冯紫英闻言更是叹了一口气“唉,我爹还想把我塞到国子监里去呢。”
卫若兰看不得他那垂头丧气的模样,故意打趣道“哦,就你还想进国子监啊。”
“卫若兰,你再这样我就动手了啊。”
“哈哈哈冯兄切勿冲动,切勿冲动”
三人一路说着话,走上山倒也很快。大觉寺坐落于西山顶,从山脚至山顶,沿途植有桃花千余株,待三月花期一至,从山顶向下眺望,就如同仙境一般,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寺庙正门上有一匾额,相传是唐代高僧所书,“大觉寺”三个字龙盘凤翥、刚劲挺拔,直教人一见便倾心于下笔之人的风采。
“我同你们说,这大觉寺的斋饭可是一绝,就是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才供着。今日你们应了我的约出来,可是来的巧极了,我早让住持在后头禅房里备下了吃食。”冯紫英说着,带领二人从寺庙正门进入,沿左侧长廊向后禅房走去。
寺庙正殿同禅房之间有一花园相隔,花园入口就瞧见一小沙弥在等着,他生的浓眉大眼,一幅憨厚喜庆的好相貌。
初春,这庭院内还稍显寡淡,只略微种了些丁香、杏树等开白色、淡粉素净颜色的植株,其余便是挺拔苍翠的云杉、水杉、松柏等常青树。
“冯施主,请随我来。”
冯紫英也不多话,三人由小沙弥领着,徐徐穿过偌大的庭院,经一挂“雪堂”匾额的圆润小口入内,触目所及便是一片竹林,唯一小道蜿蜒而出。
“这雪堂莫不是仿东坡先生而造”卫若兰首先开口问道。
小沙弥答“正是如此,大觉寺原先供香客使用的禅房早已在战乱中损坏,本朝重修过一次,与唐代原有的大觉寺有所出入。”
风过竹林,沙沙作响,小沙弥在一禅房前停下道“便是此地了,内已备好斋饭,众位施主请。”说完,他识趣地退下了。
“如何,各位,这地儿清雅吧。”冯紫英道。
禅房四周种满了翠竹,三人脚下小径由青砖砌成,房身无过多雕饰、简单异常,除了绿,竟无别的主调色彩。
“十分清雅,若在此隐居,也是妙事一桩。”卫若兰展开扇子,四处打量品味赞道。
贾宝玉伸手抚上小院中央栽的几竿竹子道“小隐于野,大隐于市。只是卫兄若要采菊东篱,京郊大觉寺离的还是有些近了,再寂静也掩不了它浮华的本质,就好比这斋饭一顿三两银子,足够普通百姓一月用度了。”
冯紫英引两人入内坐下,摇头道“唉宝玉你提这作甚,平白扫兴,左右我们都不是吃不起。”
贾宝玉微微一笑答道“各位都是知我家情况的,家父为从五品工部员外郎,伯父袭爵,只是由荣国公公爵变为了一等将军职。常言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我家除了一个爵位,并无其它值钱的。如今府内花费甚多,我平日不过略略关注,窥得一二便觉难以维持。兼之兄长早亡,家中能承家业者甚少,故我才多忧多思。”
卫若兰夹了一筷子豆腐放入碟内,闻言打断道“宝玉,这你可是自谦了。我等都知道你衔玉而诞,出身不凡。你方才说你家值钱的只有一个爵位,这可是大大的不对。你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