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耐烦的目光下站起了身,抹了把汗,小心翼翼道“回陛下,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情绪起伏过于剧烈,大悲大喜之下心脉一时无法承受,再加上娘娘身子素来虚弱,是以才昏了过去。待老臣开两副药,给娘娘好生调理调理身子,应无大碍了。”
谢令从站在殿门口,听见太医这话才算是松了口气。
她走进殿内,看着沉着一张脸,看着躺在床榻上目露心疼的皇帝,轻声道“父皇,母后怎么样了”
皇帝见着女儿,原本沉着的脸也柔和了一些,他道“没什么大碍,天依别担心。”
谢令从凑近了床前,看着皇后那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手指,面上肉眼可见的难过,皇帝无奈叹息一声,柔声安慰道“好了,别哭了,你母后若是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你今天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谢令从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泪,哽咽道“我要在这里陪着母后,”她抬头看着皇帝,道“父皇政务繁忙,还是先回去处理政务吧,”她顿了顿,又小声道“我方才四处走了走,看见裴大人还在御书房外跪着呢。”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皇帝一言,见他面上无悲无喜,又鼓起勇气劝道“不管三弟做了什么事,裴大人年纪大了,怕是受不得这样跪下去,父皇还是去看看吧。”
她不说这事还好,她一说这事皇帝的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可对上女儿关心的目光,皇帝就算有再大的脾气也得忍着。他看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善良无比的女儿,又想到自己对他不薄却仍旧权欲迷心做出那种事的裴家,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心中愈发厌恶。
也因此,对于端庄大方将后宫打理的妥妥当当外家又从不作妖的妻子和善良懂事女儿更多了一些愧疚。
皇帝勉强勾了勾唇角,揉了揉她的脑袋,道“裴家那边的事耽误不得,朕便先去前边看看,你母后若是醒了,便赶紧派人来通知朕。”
谢令从笑着点了点头“父皇放心。”
皇帝这才算是放下了心,转身离去,还不忘叮嘱景仁宫众人让皇后静养,不得任何人来打扰她。
直到离开景仁宫,皇帝都不曾再回头看一眼,谢令从瞧着,心里不由嗤笑一声。
谢令从在床边坐了小半个时辰,皇后才悠悠转醒,她连忙凑了上去,给皇后背后垫了一个靠枕,关心道“母后感觉可好”
皇后神色平静,完全不见之前伤心得撕心裂肺的模样,她神色和缓地摸了摸谢令从的脸颊,笑道“没什么大事,别担心。”
谢令从很是不满“不管您干什么,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皇后笑得温柔“好好好,是母后的错。”
谢令从哼哼了两声,也没再揪着不放,只道“三弟这事儿,父皇怕是生气的紧。”
皇后语气淡淡“如何能不生气”
只不过他生气的与其是三皇子造反这件事,倒不如说是三皇子造反这件事出乎了他的预料。
皇帝素来自负,认为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把握内。
他可以娶大臣的女儿妹妹,也可以有计划的让他们怀有身孕、诞下皇子公主,甚至有计划的将那些孩子委以重任可他唯独不能忍受他们的行为不在他的控制之内。
要说他对三皇子有多么深厚的父子情,那自是不可能;要说有多为三皇子造反生气,那也不太可能。
他最终,只是不想任何人脱离他的鼓掌罢了。
皇后没有明说,但她们母女之间也不必明说,谢令从心里明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