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起来,就见长宁侯笑意盈盈地在院里候着,身着九蟒五爪靛蓝朝服,上绣孔雀纹样,腰佩金鱼袋,顶戴蓝宝石。
是三品官才能有的装束。
谢令从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竟是难得的开口赞道“侯爷今日这一身,瞧着倒是英武不凡。”
明明是夸赞的话,可从谢令从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不是味儿。
要知前两日,萧琞可还是一只配着八蟒五爪、身绣白鹇朝服的五品小官,可不过两日的时间,就一跃成了手掌实权、备受皇帝信重三品大官。
这其中的缘由,又有谁不知道
萧琞仿佛没听懂谢令从话语中的嘲讽,笑得温润如玉,眸光柔成了一汪水,声音低沉带着磁性“公主若是喜欢,本侯日后就多穿给公主看。”
谢令从一怔,看着萧琞的目光颇有些不可思议,良久,她才轻哼一声,懒得搭理他,出了门,就上了马车。
敛秋跟着上了马车,正要让车夫赶紧走,却见长宁侯竟也上来了,敛秋顿时皱眉,道“侯爷在这里作甚”
萧琞满面无辜“不是要进宫谢恩吗琬琬今日要出门,侯府中又没有旁的马车,还望公主莫要嫌弃,允许本侯蹭一蹭马车了。”他口中的琬琬,自然就是他的嫡妹萧琬了。
敛秋气急,指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谢令从眸光沉静如水,一手搭在马车窗楹上,手指无规律地敲着,一边道
“出去。”
长宁侯笑容一僵“公主”
谢令从似乎懒得同他多说话,只闲闲地闭目养神
“立刻。”
萧琞脸上的笑容慢慢敛了下去,就在敛秋以为他终于要装不下去的时候,却见他抿抿唇,道“可今日毕竟是要拜见陛下和娘娘”
谢令从猛地睁开眼,“你这是在拿父皇母后威胁本宫”
长宁侯忙道“公主误会了,本侯只是觉着我们二人毕竟是夫妻,这回门一事,还是咱们一起去拜见陛下为好。”
“不,”谢令从摇摇头“是你去拜见父皇,本宫去拜见母后。”
“要不要去,怎么去,那都是你的事。”她慢慢抬眸,眼神平淡无波“只要你能承担得起后果。”
“赵策,走”
长宁侯被“请”下了马车,眸中晦涩不明,眼看着赵策就要扬鞭,他忙道“公主”
赵策动作一顿,下意识回头望了车内一眼。
谢令从皱皱眉,正想说不用管他,却见马车外那人一副深情做派,用那温柔到能将人溺毙的声音说着最缠绵的情话
“本侯仰慕公主久矣,是以每每有机会便情不自禁,若是唐突了公主,还望公主勿怪。”
呵
谢令从心里嗤笑一声,干脆利落地一把拉上帘子,眼不见心不烦。
眼见着马车越走越远,萧琞嘴角的笑才算敛了下来,身边的小厮道“侯爷”
萧琞转过身“无事。”他本也没打算能那么快的将公主的芳心俘获,现下这种情况,也只是在他意料之中罢了,只是
他眸子微眯,这位公主比他想象的还要无情一些。
马车“哒哒”作响,萧琞回头一看,就见侯府里的马车刚好停在门口,他眉头稍缓,对着身后的小厮赞道“你倒是机灵,早早地就将马车安排好了。”
“这”那小厮纠结片刻,眼见着萧琞就要上马车了,忙拉着他,哭丧着脸道“侯、侯爷,这、这马车不是给您准备的。”
“这是大小姐要用的马车”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袭窄袖打扮的女子从大门出来,动作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