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大孙子、二孙子都说没有,十三岁的孙女芳姐儿似乎想到什么,却欲言又止。
赵宴平便让曹家两个孙子也回屋里去,他循循善诱地鼓励芳姐儿。
芳姐儿见他俊朗又温和,这才捏着裙摆道“祖母偏心,家里有肉只许爹爹叔伯哥哥弟弟们吃,不许我们女的吃,她还喜欢骂我三婶,那时候三婶一直生不出孩子,祖母天天捣鼓各种偏方让三婶吃,好几次三婶都被她训哭了。”
赵宴平看眼曹家的屋子。
芳姐儿似乎知道他在看什么,道“我堂弟堂妹都是祖母死了后才生的。”
赵宴平若有所思。
芳姐儿见他又看向屋里,连忙求他“大人你别去问我三婶,谁都别问了,不然我爹我娘知道我乱说,肯定会打我”
小姑娘求得可怜,赵宴平应了,离开曹家后再去找这边的街坊求证,很快也得到了了证实。
赵宴平又去了第三个受害人的家中。
第三个被焚尸的男孩死时才十一岁,乃家中的独子,父亲郑勇四十六了,因为常年编织藤席腰背略显佝偻,鬓发也染了一层灰白。他的妻子梁氏在儿子死后就改嫁去了外地,再也没有回来过。卷宗上还说,郑勇曾经因盗窃进过大牢,出狱后娶妻倪氏,成亲多年都无子,倪氏不堪被郑勇殴打,跳河自尽。后来郑勇又娶了梁氏,终于生了儿子,郑勇大喜,自此痛改前非,再不与人为恶,他儿子也不曾得罪过什么人。
大人们都有可能结仇,只有十一岁的孩子难以招致焚尸的仇恨,府衙后来将郑家的情况写得如此详细,便是想证明凶手完全是在随意杀人,与三个受害百姓毫无关系且已招供的魏志诚便是真凶无疑。
根据卷宗,本来这三起案子在赵宴平眼中都没有特别值得在意的地方,在得知第一个受害人张福生前有殴打妻子的恶习,在得知第二个受害的老太太曾经刻薄过生不出孩子的儿媳之后,郑勇一家便有很多东西值得细查了。
郑家的门开着,坐在院子里编藤席的郑勇容颜苍老,暮气沉沉,只凭一面,谁也看不出他年轻时候会因盗窃坐过牢,还将一任妻子打得活不下去,宁可跳河自尽。
当赵宴平自报了来历,郑勇只扔了赵宴平一把小板凳,他继续低着头编席子,苍老的手动作熟练灵活。
赵宴平照例问了一些问题,譬如郑勇夫妻有没有什么仇家,郑勇儿子有没有欺负过别人家的孩子。
郑勇只是摇头,唯独提到惨死的儿子时,郑勇幽幽地看了赵宴平一眼“你们官府若是没用,抓不到凶手,能不能把我儿子的尸身还给我,他还小,一个人在天上孤零零的,早点入土为安,早点投胎转世。”
这一刻,郑勇苍老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一抹难以掩饰的痛苦。
赵宴平突然问他“你的前妻倪氏,卷宗上说她跳河自尽,尸首可有找了回来”
郑勇眼皮快速抽了两下,茫然地问赵宴平“为何突然问起她了”
赵宴平盯着他道“如果没有找到尸首,她跳河后或许意外活了下来,并且记恨你常年殴打她,得知你生了儿子,便回来报复。”
郑勇握紧手里的篾条,沉着脸道“不可能,我亲手将她埋了的,但就算她还活着,烧死禄子的也不可能是她,她胆小,干不出这种事”
“人若恨到极点,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赵宴平打断他道。
郑勇突然跳了起来,将手里的篾条扔到地上,指着赵宴平骂道“我说了不是她就不是她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找不到凶手就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