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捕头做到今天的七品京官,靠得可不是那位进了宣王府的妹妹,卢太公派他去,就说明卢太公相信他一定能破案,等宴平立了功回来,年底三年一次的政绩评审卢太公再为他美言几句,说不定官职还能升一升。”
薛敖叹道“不是我泼自家亲戚的冷水,七年都没破的案子,你,你还是别想太美的好。”
孟氏干脆不理他了。
埋怨丈夫乌鸦嘴归埋怨,孟氏还是去了一趟狮子巷。
阿娇在陪柳氏修剪花草,给自己找点事做,才不会老去想那远行的男人。
孟氏与柳氏寒暄几句,就与阿娇单独回前院说话了。
“这案子,宴平有把握吗”孟氏问阿娇道。
阿娇苦笑“远在千里的案子,光看卷宗只能看出如今被抓的嫌犯可能受了冤屈,其他的都不好说,得过去了才能开始查。”
孟氏愁道“他真是接了个烫手山芋。”
阿娇疑惑问“这话怎么说”
孟氏低声给侄女分析“他破不了案会有什么后果,你肯定懂,可阿娇你想过没有,就算宴平破了案立了功,也不见得是好事。卢太公这把年纪了,还能做多久大理寺卿,等卢太公一倒,接任的八成会是现在的左少卿蔡岐。卢太公性情耿直说话没遮拦,今早还损了蔡大人一把,若宴平真破了蔡大人没能破的案子,等蔡大人接管了大理寺,他会看宴平顺眼”
阿娇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左少卿蔡大人,现在听姑母这么一分析,阿娇才终于体会到了官场的艰难。案子办砸了,要被嘲笑,办好了,则要被上峰介怀。
“兴许,兴许蔡大人不是那种人呢”阿娇小声地道。
孟氏递了侄女一个“你想的太天真了”的眼神。
阿娇讪讪地低下头。
孟氏过来并不是为了让侄女惭愧自己的天真傻气,而是要提点侄女如何做好一个贤内助。
其实侄女与赵宴平,同她与薛敖挺像的,都是男的刚正不阿不怕得罪人,而且基本也改不掉了,那就只能由她们这些内宅妇人通过交际摸清楚相关官员的为人处世,及时地提醒丈夫该怎么做事。
这一天,阿娇突然明白,想在京城过好日子,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