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收起来吧,好好收着。”柳氏嘱咐女儿道。
沈樱点头,也许以后兄长还会娶妻,但在沈樱心里,阿娇始终都是她的嫂子,最好的嫂子。
婚期越来越近,赵家众人都很忙,到了初十这日,赵家一早便开门迎客。
赵宴平邀请的大理寺同僚,宅子左右由柳氏新结交的街坊,恩师卢太公一家,一共凑了六张桌,简单又不失热闹。
吉时一到,谢郢便带着迎亲队伍登门了。
赵宴平将蒙着盖头的妹妹背上花轿,轿门关上,赵宴平走到一身喜袍的谢郢面前,什么都没说,只重重地捏了一把谢郢的肩膀,疼得谢郢险些咧嘴。
谢郢明白赵宴平的意思,已经丢了一个命苦的妹妹,赵宴平肯定会希望小妹妹一生顺遂。
“大哥放心,我便是自己吃苦,也不会让小樱在我身边受任何委屈。”谢郢目光坚定地道。
赵宴平负手而立,看着他翻身上马,带走了妹妹。
相比赵家,永平侯府可热闹多了。
谢郢虽然是庶子,但也是侯府庶子,是谢皇后的亲侄子。
为了彰显自己身为嫡母的一视同仁,永平侯夫人将谢郢的婚宴办得与次子谢二爷成亲时一样隆重,凡是与永平侯府交好的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她都请来了,前院坐满了高官厚禄的男客,后院坐满了众多顶着诰命头衔的贵妇人。
拜了堂,新郎、新娘一起来了新房。
新房里为了两圈贵妇人,都是等着看新娘子容貌的,谢郢才从喜婆手里接过金漆秤杆,大家便笑着催促起来。
谢郢掩饰着紧张,挑开了盖头。
红色的盖头落到了新娘子沉甸甸的凤冠之后,露出一张淡妆浅画的姣好脸庞,水艳艳羞答答的桃花眸子低垂,鹅蛋小脸微丰,颇有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的贵相,并不见任何小户之女的寒酸气。
沈樱的姿色,在京城一众美人里也不露怯。
贵妇人们都看呆了,若沈樱身世显贵,他们也不会过于吃惊,但已经知道她小县城出身,就没料到长得会这么美。
惊艳过后,大家都笑着夸赞谢郢有福气。
新郎新娘还有些礼节要行,贵妇们含笑围观,看着看着,有位贵妇忽然喃喃自语道“三夫人看着好生面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可惜她的声音太轻,很快就淹没在了旁人的笑语夸赞中。
新郎要去前面敬酒了,贵妇人们也移步去外面吃席,新房终于清静了下来。
沈樱带了如意、宝瓶陪嫁,侯府也给她安排了两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沈樱暂且认了自己院子里的这几个丫鬟,便抓紧时间净面吃饭休息。窗外天色越来越黑,沈樱刚打了个盹儿,新郎官谢郢回来了。
谢郢的酒量一般,今晚他洞房花烛,年轻的世家子弟们都使劲儿灌他,哪怕谢郢的酒里掺兑了水,仍然醉得不轻,光靠自己都走不稳路了。
顺哥儿先扶主子在前面吐够了,喝了醒酒茶,擦了脸换了身红袍,才把干干净净的醉醺醺的主子移交给了新夫人。
沈樱的所有紧张都在看到谢郢的醉态后消失了,都醉成烂泥了,还能做什么
眼看谢郢倒在床上后就一动不动地躺着了,沈樱悄悄松了口气,叫丫鬟们灭了灯退下,她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床里侧。
桌子上点着一双臂粗的红烛,烛光轻轻地跳跃,将谢郢醉酒的脸映照得更红了。
沈樱跪坐在里面,紧张地端详谢郢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