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不敢抬头,不敢看他是什么表情,怕他仍然抱着要给她找良人的念头,不高兴她赖着他。
“官爷是自己脱袍子,还是我帮你”阿娇绕到他身后,轻轻嘀咕道,“官爷再磨蹭,老太太要过来了。”
赵宴平脑海里一片纷乱,但还是解开外袍、中衣,两件一起脱了扔在旁边一块儿能当椅子的平滑大石头上,露出精壮宽阔的后背与窄瘦的腰身。他是捕头,风水日晒脸上、双手都晒黑了,背上却是天生的白。
阿娇身上是雪白,他是玉白。
早在他开始解衣袍的时候,阿娇的心便小鹿似的扑通乱撞起来,当这具宽阔的男人脊背真的呈现在她面前,近在咫尺,一股夹杂着汗味儿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像是将她拥到了怀里,阿娇脸也红了,腿也发软,仿佛中了什么药。
赵宴平余光往后看了眼,都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继续,弯着腰将双手撑在水盆中,撩水洗胳膊。
阿娇迟迟没动,赵宴平微微偏头,道“快点,我饿了。”
阿娇回过神来,忙去帮他擦背,擦背要用力气,为了方便使劲儿,阿娇右手拿着巾子,左手颤巍巍地扶上了官爷的肩膀。
如柔弱娇嫩的花瓣轻轻落在了坚硬的虬枝上,虬枝突然绷紧变得更硬,吓得阿娇手一缩,不知所措。
赵宴平粗鲁地撩水洗脸、洗脖子、洗胳膊,一气呵成,他转过身来,没看阿娇,直接抢走她手里的巾子,扬声斥道“慢慢吞吞没点力气,我自己来,你去屋里拿套中衣。”
他突然发作,阿娇还以为官爷真的嫌自己笨手笨脚,当即被吓退了满腔羞意,小脸变得苍白,又惧怕官爷的怒火,转身去东屋拿衣裳。
赵老太太在饭桌旁坐着,用“不中用”的眼神瞪了阿娇一眼。
阿娇动作很快,抱着一身白色的中衣回来了。
赵宴平还要擦腿,光着膀子背对她道“你先进去,把后门带上。”
他语气严厉,阿娇哪敢违背,一一照做。
赵老太太听在耳里,突然怀疑到底是孙子脸皮薄白日不想叫阿娇看,还是依然抗拒女人呢
阿娇做错事一样坐在了赵老太太右下首。
翠娘端着晚饭进来了,一大盆可能有二十来个的馅饼儿,一盆丝瓜汤,以及三副碗筷。
“老太太,这些长条的是肉馅儿,圆的是葱馅儿。”
离开之前,翠娘解释道。
阿娇听了,好奇地看向盆里,发现十几块儿都是长的,圆的只有八块儿。不过,这一盆饼估计能吃到明晚,并不是一顿的量。
翠娘走后,赵老太太往孙子的大海碗里先夹了两块儿肉馅儿饼,再给她与阿娇分别夹了一块儿葱馅儿的。
葱馅儿的也很香,阿娇忍着口水,问赵老太太“老太太,翠娘这么小,她的厨艺都是您教的吧,您可真厉害。”
这马屁拍得赵老太太很受用,虽然翠娘的面食手艺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官爷最爱吃馅儿饼,你闲着也去跟翠娘学学。”赵老太太道。
阿娇点头。
这时候,北门被人推开,赵宴平穿着一身中衣进来了,堂屋里顿时多了一股威严的气势。
阿娇心虚地低下头。
赵宴平看她一眼,大刀阔斧地坐在她对面,他口渴,先将碗里的两张馅儿饼放回盆里,舀了九分满的一碗丝瓜汤,单手端起来,咕嘟咕嘟地连着吞咽。
阿娇从没见过这么喝汤的人,她惊讶地抬起头,看到官爷半张脸都被大海碗挡住了,只露出一双斜飞的剑眉、浓密的睫毛,不知道是不是阿娇怕他,居然觉得官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