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被他高举过床隔,阿娇撑起身子,看到纸上将几样东西写的分明,赵宴平除了将那些聘礼都记在了她名下,银子总记二十二两,明确分为十两聘礼银,十二两她自带的嫁妆,那三样首饰也都归于嫁妆之列。
纸张下面,还有赵宴平的名字做见证。
“这纸你收好,明早将银子首饰都归于一处收起来吧,反正都是你的东西。”赵宴平放下油灯道。
阿娇对聘礼受之有愧“我在官爷家里白吃白住,怎好再收官爷的聘礼,聘礼还是都交给老太太保管吧。”
赵宴平却道“你一日没离开赵家,便一日都是我的妾,我用十两银子换你替我安抚老太太,怎是白吃白住至于那梳妆台、绸缎都是知县大人所赠的添喜之物,自然也都是你的,便是你想孝敬老太太,老太太一把年纪都用不上,你安心用了就是。”
阿娇只好听他的。
赵宴平熄了灯。
阿娇随着他一起躺平,虽然看不到他的人,可听着他规律沉稳的呼吸,阿娇对以后的日子就充满了期待。
不管怎样,她都不用再受舅母、表妹的排挤了。
赵宴平晚上睡觉能保持一个睡姿不变,不像朱双双喜欢翻来覆去,偶尔她起夜的时候还会故意弄醒阿娇。
这晚阿娇仿佛一个人踏踏实实睡了一个舒服无比的觉,直到院子里传来泼水的声音,阿娇才醒了。
她想起来,床隔外突然有人道“再躺会儿,你我刚在一起,起得早反而令人生疑。”
阿娇直接被赵宴平冷静无比的声音吓得重新躺了回去。
好一会儿,阿娇才记起了她在赵家的处境,她是赵宴平的妾了,赵宴平一心找妹妹不想成家享受,但她必须在赵老太太面前表现得两人已经成了一样。
“官爷,老太太也像你这么聪明吗”阿娇悄悄地问。
赵宴平想了想,道“她不会想那么细,不过,婚后女子会有什么表现,她肯定清楚,我却不知,你小心别露破绽。”
阿娇用指尖摸了摸两人中间的床隔,嗫嚅道“我也不想露破绽,可,可我,我只听过那些妓子如何伺候人,并未见过她们事后的样子。”
阿娇目光如水,藏着她自己的小小心机,既然官爷那么聪明,也该从这句话听出她真的还是清白身。
赵宴平并未怀疑过这点,花月楼那么多妓子,她看捕快们的眼神都与真正的妓子不一样,充满了对未知的可怕,跟着他去搜寻老鸨的路上,好几次远处有什么动静,她都吓得如惊弓之鸟,就差抓住他的袖子求他庇佑了。
“你,随机应变吧。”
也只好这样了。
等赵家众人都起来后,赵宴平才示意阿娇可以起床了。
“劳烦官爷帮我取来那身海棠红的衣裙。”阿娇躺着道,嫁衣太繁琐,这辈子就穿那一次了。
赵宴平走到阿娇带来的箱笼前,里面有两双被子、四套衣裳,秋冬各两套,都是布料。
他将那海棠红的秋装塞给了阿娇,自己站到了看不到床内的位置。
阿娇的衣裳、被子都是她自己缝的,尺寸刚刚好,穿好了,阿娇取下床帐,下了床,就见赵宴平已经穿戴好了,一身深色布衣,头戴方巾,面容冷峻。
他朝她看来,阿娇不敢与其对视,走过去将床隔放到衣柜里藏好,再折回来收拾床铺,两个被团叠得方方正正并排摆在床尾,那方白帕子,阿娇咬咬唇,还是将白帕子放到了枕头下,想来赵老太太一会儿会进来瞧的。
“翠娘在做饭,你去外面舀水端进来洗漱,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不必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