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莲不傻,她看着身前这个小公子看着自己的眼神里的嘲弄,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与她素未谋面的小公子分明就是故意来砸她场子的
白晓莲脑子转得飞快,下一瞬便开口道“若是遇到知音,便是将这些糕点悉数相送又如何若是遇不到知音,我又为何要将我的心血随意送人”
不过是一些桃花糕而已,虽然做得确实惟妙惟俏,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但
委实到不了知音难求的地步吧
围观人群中有人开口问道“请恕在下无知,不知小娘子这桃花糕到底是有何奇妙之处还请为在下解惑。”
“制作桃花酥的桃花是我从含光寺后山的桃花峰上亲自采摘,用的是晨起时桃花上的花露。”
白晓莲微微抬起下巴,她那白色的衣袂翩飞,原本不过清秀的面容竟多了几分遗世独立,清冷出尘的气韵,只见她粉唇微启,轻声吟诵“人间三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1”
“这糕点虽叫桃花酥,但却藏尽了春色,这位公子觉得,春色价值几何”
周围围观的人听到开头那四句诗,莫不惊叹,原本还因为白晓莲言语中的狂妄而有心看她笑话的人,此时也收了几分轻视之意。
就连身在太学,听多了绝妙好辞,日日对着的都是当朝最最有学之士的太学学生张禹之都目露惊艳之色,“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妙,妙,真是太妙了”
白晓莲矜持又自得地笑了笑,“公子过誉,不过是小女子闲来无事,随手涂鸦之作的,当不得公子如此称赞。”
张禹之眸中的惊艳更甚,“这诗竟是姑娘所作”
目光中的热切让白晓莲红了红脸,却还是落落大方地承认了,“我前几日去含光寺后山的桃花峰上采桃花时,有感而发,随手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还请诸位莫要嫌弃。”
陆卿卿在一旁看了看张禹之,又看了看白晓莲,挑挑眉,没吱声。
她不说话,苏折自然也不会开口。
而原本就因为“十两一块”天价桃花糕而围在铺子周围的才子佳人们惊叹声此时更是此起彼伏。
“小娘子太谦虚了,如此好诗,便是那太学的学生,也未必能轻易作得出来。”
“就是就是,难怪古人云,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小娘子不过是商贾出身,便有如此才华,实在是令我等汗颜”
“此诗用词简单,看似平淡自然,然则戏语雅趣,又复启人神思,实在是妙太妙了”
白晓莲坦然地接受着众人的称赞,落落大方,既不因自己商贾出身而自卑,又不因众人的称赞而得意忘形地姿态更是赢得了众人的好感。
此时,人群中一个身着鹅黄绣白玉兰长裙的女公子捏着帕子,掩唇笑道“白小娘子如此文采,只怕是要将谢家的那位都比下去了呢”
谢家的那位
听到这个名字,白晓莲眸光微动。
陆卿卿顺着声音望过去,不期然地看到了光禄大夫陈家的长女,陈纱碧。
嗯,从她口中说出这句话
呵。
见周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陈纱碧不由得挺直了背脊,故意长长地叹了一声,似是极为同情和遗憾,“听说谢家女公子如今正被王公子偷偷养在别院里,还不知境况如何,说起来,我亦是许久不曾见到她了。”
谢家女公子谢清昭,谢太傅长子嫡女,名动京城的一代才女。
两年前嫁给同样文采斐然的王尚书之子,王札楠,一直无所出,而王尚书的夫人又及其不喜欢自己的儿媳在才华名声竟高过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