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帝见她如此,担心她还有后招为难,便站出来咳嗽了一声,道“既然弦机已经给贵妃致歉,那你就满饮此杯,算是原谅了弦机今日的莽撞。”
汤贵妃收回目光瞥向了威帝,唇角稍抬,原本冷艳的脸蛋儿瞬间变得活色生香,媚意天成,她嗔怪道“皇上这是偏心了,怕臣妾欺负王爷呢。”
恃靓行凶的人不少,但敢说精于此道的人,世间恐怕就一个汤贵妃。
威帝登基后,当年一起出入入死的兄弟,死的死贬的贬,可谓是将“飞鸟尽良弓藏”这一箴言发挥得淋漓尽致。可再独断的君王,他也担心此举会让臣子们寒心,所以他必须在冷血的对面竖一个“仁厚”的旗帜,来包裹自己对臣子的猜疑和残忍。
汤贵妃这句话,可谓是让龙颜大悦。既不轻不重地怨怪了皇帝,又隐隐挑明了皇帝在能臣和宠妃之间的偏向。可见,圣宠不衰的人也不光是有一副好皮囊而已。
“朕难得见弦机一面,自然要多多看顾他。你平日里受朕宠爱颇多,今日就莫要与弦机吃醋了。”威帝竟毫不避讳地握住了汤贵妃的手,笑得十分开怀。
冯弦机嘴角微抬,看来他在西南听说的那些传闻也不尽为真,起码这位贵妃娘娘就比大家交口相传中的还要美上十倍,心眼儿也多了十倍。
“罢了,皇上看重王爷,臣妾也不好多为难王爷了。”汤贵妃微微抬了抬酒杯,眼角扫过冯弦机,白嫩的脖子一仰,醇厚的美酒便顺着杯口滑入了她的喉咙。
冯弦机的手在袖口处悄悄握拳,目光难以自持地盯着她优美滑嫩的脖颈。他府中侧妃侍妾不少,但也绝不是贪图美色之人,只怪这位贵妃娘娘着实璀璨夺目,整个宫殿的灯火竟不及她眼中的一半星辉。
汤贵妃饮尽此杯,威帝大声叫好,亲自拿开她手中的酒杯扔给宫人,然后握着贵妃的手一齐往龙椅走去。
丝竹声重新奏起,殿内又恢复了方才的热闹。
鲁王端着酒杯走到冯弦机面前,嗤笑道“什么时候你也变成了没骨头的人哪里还是当年万人阵前独挑北狄王的鬼见愁”
冯弦机薅了薅自己蓬松的胡子,恢复了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摆摆手道“皇上喜欢,咱们做臣子的自然不能扫兴。”
“呵你倒是忠心。”鲁王用眼角瞥他,似乎颇为失望。
冯弦机端起酒杯,不管鲁王如何,他伸手一碰,一口饮尽。
威帝今日高兴,频频举杯召众人同饮,汤贵妃不胜酒力,先行离席。
莲叶扶贵妃下楼,走到湖边的时候贵妃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乌篷船哪里来的”汤贵妃喝得有些上头,眯着一双狭长的凤眼指着湖边靠着的一艘小船。
莲叶回道“这是皇上为了讨娘娘欢心特地请了工匠仿照西湖的乌篷船制造出来的,娘娘不记得了”
汤贵妃单手扶额,皱眉嘟囔“喝多了,记性都不好了”
“娘娘,奴婢扶您回宫休息吧。”
“等等,这船看着不错,扶我上去坐坐。”
贵妃所命无人不从,莲叶莲藕两人合力将贵妃扶到了小船上,不仅如此,她还将两人赶到了岸边,道“我一个人待会儿,你们莫要啰嗦。”
莲叶莲藕只得守在岸边,一眼不错地盯着小船,生怕贵妃喝醉了跌落湖中,那她们就算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皇上砍的。
贵妃坐进了小船,刚刚从明亮之处进入到这般幽闭昏暗的地方,她有一种眼前一黑之感。
“我还道你不来了呢。”小船内,有一男声响起。
汤贵妃并不意外,她双手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