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盏床头灯,闭上了眼。
他是被楼上的打斗声吵醒的,昨天白天事多,他睡得浅,再加上这是栋老楼,隔音设施不太好,凌晨的时候一点声响都能吵得人不得安宁,而楼上闹矛盾也不是第一次。
叶小川关掉闹钟,五点不到一点,夏天亮的早,现在外面应该亮了,植物没有再钻进来,不过这点高兴只维持了一小会,一打开铁窗,看到的是被爬山虎埋了小半层的窗口。
他又拿出军刀将它们砍掉,往窗口架了一台摄像机,是发小安准南暂时放他这儿的,他准备记录一下这个植物生长速度,然后去查查资料。
对着窗口植物架好相机,他做了会仰卧起坐,刚起来眼角余光就看到窗口落下一个人形物体。
眼皮跳了下,他跑到窗口看到摔在一楼水泥地上的男人,男人四肢呈现不合理的扭曲,血色掩盖了全身,男人死前似乎还不敢置信地瞪着眼,那画面看一眼就能做噩梦的程度。
是楼上那个家暴的丈夫,从六楼的高度下坠不可能生还,叶小川只看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报了警后才颤着手拿起那架相机。
刚才应该都拍到了。
想拍植物却偏偏拍到这个,意不意外,惊不惊吓
他翻着视频,将画面定格在男人出现在窗口的刹那,注意到了什么,将单帧画面不断放大,看到男人脖子上好几个咬痕,那咬痕从大小来看,和灶头手腕上的伤口差不多,是璐姨咬的。
那个柔弱的女人,居然会
叶小川重新架上摄像机,连吃早饭的心情都没有,收拾了厨房垃圾,拿着垃圾袋出门,再次听到楼上嗙嗙嗙的声音,这个声音就是头撞铁门的,与昨天如出一辙,也许比昨天的频率更快。
璐姨想从屋里出来。
叶小川抬头看了眼,迟疑了几秒,加快了下楼速度,以现在警察忙碌的程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扔垃圾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蜷缩在垃圾桶旁边的人,棚户区经常会出现这样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裹几张报纸就能睡。
叶小川看了几眼,转身离开时猛地被抓住了脚踝,握得很紧,要把他捏碎的力道,轻易挣脱不了。
他转头,就看到一张衰老的脸,头发也凋零地只剩几根,瘦得皮包骨,叶小川用了几秒才认出此人,是宋老,但他怎么变得这么老。
一见到宋老,叶小川就立刻问监控器的事,踏破铁鞋无觅处啊,这次被我逮到了吧
哪怕机器都被破坏了,不过只要能拿到那台机器的内部件,他可以让安准南试试恢复数据。
老头总也不看他,嘴里喃喃自语着听不懂的话。
叶小川眼看上班要迟到了,问得急,重复了几遍,老人嘶哑大笑。
叶小川好不容易抽出脚,脚上肯定淤青了,被宋老那细爪子一样的手紧紧抓住胳膊,老人浑浊泛灰的双眼爆发出无法直视的欲望和光亮,几近癫狂“最成功的你会活下去,活下去”
宋老摸着他的手臂,犹如品鉴美味的可口点心,他以前的感觉果然没出错。叶小川试图抽手,他平时没疏忽锻炼,虽比不上专业人士,但力气也不算小,他惊骇于老人蓬勃的力量,难以动弹。
宋老着迷地看着那细腻的肌肤,透过薄薄的肌肤仿佛能看到跳动的脉络,说着“来,我们试一试。”
叶小川没听懂他的话,不想再纠缠,不想那宋老张开嘴,像是用尽毕生力气朝着叶小川的手臂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