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下了几场大雨, 河水暴涨,将村子唯一的路给淹了,村民出入都得靠竹筏, 好在这些村民世代居于此地, 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子。
竹筏制作也简单,只需去山中砍些竹子, 削去竹子的表皮,涂上防腐汁液, 干燥后再涂上桐油,用藤条扎牢即可使用了。
温酒酒早已听说一到夏日河水就会暴涨,要想出入方便,就得准备竹筏。她的竹筏是跟村子里的王师傅学的, 废了些竹子, 做了好几个, 终于有一个能派上用场。
今日一大早, 住在隔壁的刘婶就敲响了她的屋门,喊她一起出门摘些果子。
“昨儿个那伙人打得可凶了,老远就听见轰轰声, 跟山塌了似的。”
刘婶撑着竹竿, 借着水流的浮力, 推着竹筏缓缓向前驶进。竹筏上还有两个背着竹篓的小男孩,和一个半大的姑娘。男孩是她家的, 姑娘是她过世的姐姐家的。
昨天那道天崩地裂的爆炸声, 温酒酒也听见了, 能有此威力的, 约莫是火药了。
这半年来, 正邪两道关系愈发紧张, 战火四起,都打到这个偏远的水上小村庄了。温酒酒估摸着,自己在这里大概也住不长久了。
她是半年前搬到这里来的。
半年前,她借着苏霁,从神剑山庄脱身后,一路奔逃至此地,见此地人烟稀少,几乎与世隔绝,就在此定居。
山里物资匮乏,粮食都是自己种的,温酒酒取了一大笔钱,暂时不敢花出去,初来乍到,一无所有。刘婶看她一个小姑娘孤苦伶仃的,就将自家一间暂时不用的杂物间借给她住,还借了她不少米面。
说是借,这么久了,也没找温酒酒要,温酒酒现在住的这间小木屋,还是刘婶招呼村子里的其他人一起帮忙盖的。
她向来是知恩图报,刘婶帮她,她也帮衬着刘婶,比如偶尔上山打个猎给孩子们加加餐,或是帮忙摘些果子。
有些果树生长在悬崖峭壁,莫说刘婶这样的妇道人家,就连村子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未必都敢轻易攀爬。温酒酒仗着身手好,常常陪着刘婶和三个孩子上山捕鱼打猎摘果子挖野菜,无忧无虑的,也有几分乐趣。
水路不长,刘婶同她唠嗑了几句,就到了。几人将竹筏靠在岸边,用绳子系好,背着竹篓往山中走去。
“那些人武艺高强,来历不明,不知还有没有埋伏在此地的,婶子,我们今日还是绕道走吧。”温酒酒站在山路前,蹙了蹙眉头,低声说道。
她不辞而别,苏野必定怀恨在心,这半年来兴许在到处搜查她的下落。还有双生子那边,不知他们是否真的相信她已经粉身碎骨了,傅司南不必担忧,就怕傅尽欢心思缜密,看穿她的那些小把戏。
假如昨天打架的那伙人当中,真有神剑山庄或烈火教的,她就得离开此地了。
其实温酒酒是不大想离开这里的。她刚刚拥有自己的小房子,适应这里的生活,刘婶和村民们都很和善,她在这里短短的半年时间,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刘婶也知那些江湖人招惹不起,同意她绕道而行,几人挑了另外一条路上山。这个时节正是山林植物最为茂盛的时候,花草虫鱼都是大自然的馈赠,孩子们眼馋的那些果子,也红彤彤地挂在枝头,透着鲜美的色泽。
温酒酒仰头,看着山崖上几株野生的果树,对刘婶道“婶子,你带着他们去挖些野菜,我去摘果子。”
“诶诶,小九,你也小心点,身手再好,也要看脚下,摘不到的就算了,咱不缺那几口果子。”刘婶殷切地叮嘱着,温酒酒每次忽上忽下的,看得她眼皮乱跳,直呼小姑娘胆子大。
小九是温酒酒的化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