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定不是普通的液体,虽然量少,但纪瑾瑜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是血,带有巫师血统的血才能与她共振,但同时,一股难以忽略的吸血鬼气息又从那血中迸发出来。
纪瑾瑜懂了。
她懂艾莎要她帮什么忙,也懂这是谁的血了。
她握住了艾莎的指尖,双手拢起。
“我一直好奇来着。”
她难得找到这样可以问出口的机会,所以开门见山地问道“范希能活过成年是因为他的母亲是巫师吗她的母亲到底她是拥有什么特殊的血统吗”
吸血鬼和异族的混血之子活不过成年的铁律,从古至今只有范希一个人打破了。
除了他之外当然存在过很多别的混血之子,诞生于吸血鬼和普通人类,吸血鬼和巫师,甚至吸血鬼和狼人,没人能限制爱情和欲望会出现在哪里。
可他们全部都在成年之前死亡,范希是唯一一个例外。
一帧帧来自漫长岁月开端的记忆,顺着纪瑾瑜的问题闪回到艾莎眼前药房,杨柳,孔明灯,还有地牢,石墙,田野她从前也想过这样的问题。
“也许吧。”
她轻叹道,“我不知道,没人能知道。”
纪瑾瑜见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便没有在这危机四伏中多做纠缠。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合上双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嘴唇轻动,无声地念了几句咒语。
以两人为中心,一道无形的屏障向外推去,它挪动不了一片树叶,却让方圆百里内伺机而动狩猎者全部为之一振。
这是信号,是警告,也是杀机。
走进山洞深处就能发现别有洞天。
沉睡的狼,奔腾的狼,仰天长啸的狼一个个极其生动的石像沿着长廊一字排开,无声地营造出一种仪式感。石壁越来越光滑,道路也越来越开阔,火把的影子摇曳两下,嘶啦嘶啦的声音中,哪里都暗藏玄机。
范希停住了脚步,沿着石壁小心地把背上的人放了下来。
他取出了楚歌的夏栎匕首。绿水晶闪动着幽幽的光,被这里与其最贴合的生灵气息点亮了。刀尖向下,范希划破了自己的掌心,然后将匕首刺入他面前的土地。
他单膝跪地,念出一句咒语。
他作为巫师的那一半存在,经过数百年的积累,要在数小时内保一人周全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于此同时,楚歌衣领里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咒语而亮起紫色的光晕。
范希勾出那条银链一看,是一颗紫色的水晶石挂坠。
纪瑾瑜
他勾了勾嘴角,把挂坠放了回去。
昏迷中的楚歌微微蹙着眉,范希拨开他湿漉漉的额发,在他的眉间印上一个吻。
“等我回来啊。”
待他转身,那里倏地笼起一个透明的罩。
楚歌的身影消失了。
放下他就像放下了全部的柔软,范希再往洞穴里头深入时已然变了另一幅面孔。上一次他腾起这样的怒意还是在一百零二年前,那是唯一一次连艾莎和谢七羽都胆寒到无法言语的一天。
他曾把地狱降临到人间。
他已经决定不会再那么做了,但眼下火气爆发,他迈开的每一步都深藏怨念摧毁,绞杀,处刑,粉碎,无数恨决的念头从他的脑中走过,他心中所有的恶都露出尖角。
渐渐地有无数金黄色的眸锁定了他,包围了他,但他们无一例外,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