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洪州的叛乱开始,再到后边建州、睦州的附从,大殷的局势愈加动荡不安。
第三天赵宝澜与霍铎到驿馆中去歇脚, 便见有朝廷差役飞马送信,道是云南王悍然杀死朝廷派去的官员, 自立为帝,等晚上抵达附近州郡时, 更大的噩耗来临皇帝驾崩了。
这位庸碌了一辈子的皇帝是否死于非命犹未可知, 但金陵乱起来了却是真的。
皇后没有诞育皇子, 但是膝下却有养子, 并且已经被册立为皇太子,皇长子一系与其外家虎视眈眈, 皇太后也偏爱自己娘家侄女生下的皇子,几方角力之下, 连大行皇帝的葬礼都没人肯费心去置办, 更别说是大殷现下的内忧外患了。
大行皇帝死的时候只有皇后在侧,并不曾留下传位诏书, 另外几位皇子的外家便以此为由提出质疑, 怀疑大行皇帝是否为人所害,然而皇后终究也不是吃素的, 早就联合承恩公府把控金陵守军,血腥清洗反对势力, 一力推举皇太子登基, 而皇太后也被迫病重, 几日后因为哀恸过度薨逝。
如此重压之下,必有反弹,皇后与皇太子合谋弑君的猜测甚嚣尘上,很快便有皇子逃亡出京,野心勃勃的军阀们纷纷打着清君侧又或者是勤王的口号借机起兵。
大殷的天下彻底乱了来,各路军阀席卷其中,燕侯、昌武侯、乃至于云南王三方势力都不得幸免。
赵德苻宣布起兵勤王,一方面留下重兵防控边境,另一方面又遣人南下,将触角伸向金陵,同时,又下令剪除这些年来朝廷安插在北境的军阀势力和各种暗探,去除顽疾,一扫沉疴。
诸事进展顺利,不得不说是个好消息,与此同时,申氏又接到了金陵传书,道是小姐已经离京北上,躲过了朝廷的控制,又提及皇帝驾崩之后金陵里的种种乱象。
小魔王的本事,申氏自然是知晓的,也不怀疑她能顺利脱身,再看到传书的后半段内容,又不禁摇头“大行皇帝的死只怕没那么简单,皇后与皇太子的手不干净,但背后未必没有地方军阀们的影子。”
赵德苻接过那封密信翻阅一遍,送到火盆里烧了“大争之世,谁又能独善其身呢。”
夫妻俩如此低语几句,却听门外侍从来报,道是有客来访。
赵德苻见并无拜帖,不禁道“是谁”
侍从迟疑着将手中玉佩递上“那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他说夫人一看此信物便知他身份。”
申氏听得眉头蹙起,接过来看了半晌,忽的惊叫出声“小师叔”
“妹妹我没有妹妹啊”
沈飞白坐在申氏对面,头戴斗笠,只露出雪白流畅的下颌,他屈指敲了敲桌面,道“听说你家中有个小姑”
“宝澜不可能”申氏断然道“我们家宝澜是个乖乖崽,玉雪聪明,乖巧可爱,她从来不在外边闯祸”
沈飞白歪着头看她一会儿,忽然低笑出声。
申氏被他笑的心里发毛,疑惑道“小师叔”
“没什么,”沈飞白说“就是那个申雨荷骗我的时候,说话的语气跟你一模一样。”
申氏“”
对不起乖崽,嫂嫂真的尽力了
霍铎被赵宝澜祸祸了两天,人都虚了,虽然是骑马上路,但速度实在说不上快,赵宝澜见状,也只得暂时停了折磨计划,准备按时给点饭吃,免得他真的半路出事,顺带着把自己给捎上了。
这天中午他们停下歇脚的时候,赵宝澜便主动扔了块肉干过去,顺带着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