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后背上冷汗涔涔,已然打湿了内里衬衣,湿黏黏的贴在背上,像是毒蛇的信子。
不能开口,什么都不能说。
她好歹是官家认证过的诰命夫人,昌国公世子固然品阶超然,但也不能直接给她论罪。
至于她出手害郑宜静这件事,毕竟也没能做成。
没事,郑氏在心里安抚自己,这一关肯定能过去的。
成星卓只看她神情,便能猜出她想法,垂眼看了郑氏半晌,方才疑惑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恨宜静,是因为你的女儿,可蒯兴义呢,你为什么恨他”
郑氏茫然的抬起头来。
成星卓继续道“先是想方设法叫宜静跟蒯兴义碰面,叫后者毁了宜静,同时你又暗中埋伏杀手,叫他伺机杀死蒯兴义和被你收买的随从,环环相扣,毒辣至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郑氏满脸愕然“我不是,我没有”
她惊慌失措的说“我没有让人埋伏在那儿,更没想过要杀蒯兴义”
成星卓脸上浮现出一抹冷意“顽抗到底是没有用的,你的侍婢已经招了。”
“你,你这是屈打成招”
郑氏目瞪口呆,捂着心口,恨声道“我没有这么做过我跟蒯兴义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都多少年没回荆州了,怎么可能找得到可靠的人手对蒯兴义下手”
“你找不到,但有人找得到,比如说邱姨娘。”
成星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道“一个月前,邱姨娘从钱庄里取了三千两银子,因为数额较大,钱庄那边记录了银票的编号。因着蒯兴义的死,荆州刺史大力整顿防务与治安,就在昨天晚上,巡防的官兵们破获了一个杀手组织,不仅在杀手组织的档案簿上找到了蒯兴义和蔚家三兄弟的名字,而且还找到了邱姨娘从钱庄里取走的那几张银票,编号跟钱庄那边存档的一模一样。”
他从袖中取出两张银票,猛地拍在案上“你跟邱姨娘互相勾结,各取所需,邱姨娘找她兄长邱誉牵线搭桥,买凶杀害蔚家三兄弟,你也想趁机暗害宜静,再杀死蒯兴义,将一切都推到无辜的宜静头上,于是你们二人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不是我,我没有跟邱姨娘串通,更不知道什么杀手组织”
郑氏惊慌不已,冷汗涔涔,忽然间抓住了一个破绽,厉声道“我如果真想害郑宜静,那为什么不叫杀手把她一起杀了,反倒让杀手杀了蒯兴义这根本说不通”
“这恰恰是你最恶毒的地方。”
“你不杀宜静,却使人鼓动蒯兴义过去,毁她清白,我们可怜的宜静,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经了这种事,你叫她怎么活”
成星卓目光森寒,威慑十足的看着她“她还活着,蒯兴义却死了,蒯家岂肯善罢甘休即便知道是自家理亏,怕也要报复宜静和郑夫人、郑源母子。叫宜静活着,眼见着自己的母亲和兄长因为自己而遭受折磨,这难道不是最大的残忍吗而你,还有邱姨娘,这两个一向与他们母子三人不和的人,就趁机渔利,也扫除了这三个眼中钉”
“荒,荒唐”
这席话说的十分缜密,合情合理,郑氏从头到尾听下来,都觉得自己跟邱姨娘的确合伙干了这件事。
可是没有。
她真的没有做过啊
郑氏鬓边垂下来一缕头发,早不复刚返回荆州时候的意气风发,周身都透着颓唐和狼狈“这都是你捏造的,全都是你捏造的没做过的事情,我一件也不会认的”
最后一个字落地,空气中尚有回音,外边却有人来回禀,道是邱姨娘已经被带到。
郑氏听罢,就像是落水的人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似的,跌跌撞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