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虽说比不得高门大户,但好歹有个功名,相对于村夫匠人,也是个体面人了,即便不再继续科举,开个学堂,又或者是去财主家教授几个学生,总能挣口饭吃,怎么会沦落到卖女儿进青楼的地步
她道“家里没什么积蓄吗怎么会”
宝蝉知道她的未尽之意,声音涩然“我爹身体不好,常年喝药,我娘也不是能事生产的,妹妹年幼,弟弟又要读书,哪里供得起呢。”
那也不至于要把女儿卖进青楼啊。
钱是有了,但女儿的一辈子也毁了啊。
赵宝澜心下有些难过,对于宝蝉素未谋面的家人们也有了几分不满“你说他们去了京城,去了几年了,可曾回来看过你”
宝蝉顿了顿,方才道“六年了,山高路远,家里也没个男人,孤儿寡母的如何回得来倒是会写信给我,彼此知道平安。”
能走过去却走不回来
赵宝澜大皱其眉,再一寻思,忽的福至心灵“你是不是一直在给他们钱”
宝蝉有些局促的搅着手里边的帕子。
赵宝澜真是要气死了“你是不是傻他们走了六年了,都不愿意回来看你,写信也是为了钱,这种家人你还要了干什么还不如攒点钱给自己赎身,离开这个鬼地方呢”
她愤愤不平,还要说句什么,宝蝉抬起头来,强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好了,”她轻轻说“不提这些了。”
她是这么聪慧的人,应该也明白这些,但谁又能坦然接受呢。
赵宝澜心里气闷,踢掉鞋子,翻个身躺到了床上。
想了想,又把被子抖开盖上了。
宝蝉看她跟个熊猫崽崽似的躺在那儿生闷气,实在是忍俊不禁,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背“要是累了的话,那就歇一会儿,即便是飞鸽传书,也没这么快的。”
赵宝澜听她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了,翻个身看着她,忽的道“宝蝉姐姐,你想学武吗”
“我听人说学武都是要小时候就打好功底的,”宝蝉迟疑道“我这个年纪,还行吗”
“当然行了。”赵宝澜不假思索道“你若是想学武,我便传授你一套功法。我未必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若真是有了危险,你也有自保之力啊。”
宝蝉颇为动心,转念一想,又摇头道“这如何使得毕竟是你师门传承,我如何能要,不妥、不妥。”
“没事,”赵宝澜特别痛快的说“我们师门没那么多规矩,让你学你就学,你不是也说了吗,想过过仗剑走天涯的日子。”
宝蝉意动不已“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没关系”赵宝澜见她点了头,倒是比自己学了套绝世武功还高兴,去写了张条子,到门口去递给小厮“拿去给你们妈妈,今天晚上我要见到这些药材。”
小厮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听鸨母的嘱咐,知道里边住的是贵客,忙不迭应了声,又小跑着把条子送下去。
鸨母在宝蝉房间里边呆了一顿饭的时间,一边腮帮子被自己打肿了,红烂烂的印着个巴掌印子,另一边更惨,一根簪子穿破皮肉从耳朵前边探出来,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
她这时候刚叫了个大夫去看伤,大夫瞅了一眼,也惊住了,战战兢兢的给开了点药,又小意道“妈妈得小心些,尤其是这边的伤,现在天气热了,一个不好,怕是会烂掉的”
鸨母也是从窑姐儿的位置上竞争上岗的,年轻时候相貌不俗,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人也发福,但总算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一听大夫说自己那半边脸可能会烂,脸色立即就阴沉下去。
大夫看得胆战心惊,下意识往后边躲了躲,正巧这时候那侍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