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什么人”杜鸣登时警觉起来,把照片收进怀中。对于他来说,这个疗养院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自然也知道入夜后病人不能出门的规矩。
但现在,他的门被敲响了。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只有沉闷的“叩叩”在重复。
杜鸣捏了一下拳,终于下定决心,上前拉开门。
灯光映亮了女孩柔软的脸,杜鸣很严肃地皱起眉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池渐月把粉色的本子举过鼻尖,遮住从杜鸣那里飘过来的酒气“我想来和你说个故事。”
“快回去”杜鸣粗鲁地推了她一把,醉得已经通红的双眼更红了。
他厌恶任何会在他怀念女儿的时候出来打扰的人。
“这个故事有关与一个女儿和她的父亲。想听一听吗医生。”
杜鸣白着脸替她拉开门。
“晚上好,医生。”池渐月环顾四周,在散落的酒瓶旁发现了几片白色的药丸和一扇不知通向哪里棕色的门。她举起那本粉色封面的童话摇了摇,“希望我给你带的礼物,你会喜欢。”
“这本书,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是我给迎秋的,你见过她你真的知道她在哪里”杜鸣扑上来死死抓住池渐月的肩膀,指尖陷进她的衣服中。
“我们从头开始说吧。”池渐月随手拖过一把椅子,端正坐好,“就从父亲还年轻的时候开始说起。”
“父亲年轻时是个懦弱的人,虽然头脑灵光但性格老实,经常受到他人的欺负。这样的父亲,某一天却宛如变了一个人似的,捡起庭院里的柴刀砍伤了欺负他的人。那个时候的人们都不懂所谓的精神疾病,都说他的被鬼上身。于是,对年轻的父亲做了许多过分的事,导致父亲的病更加严重。某一天,父亲终于被送进了医院。”
“那就是这里,青山市立哦,那个时候还叫青山疯人院。这一段,对您来说应该很熟悉吧。”
杜鸣死死地咬着后槽牙,这导致他的脸颊肉都鼓出来一块,在他的怒火中抽动。
“这本童话里没有这些内容”
“是的,不过书本就是由人所书写的。”池渐月简短地说,“我要继续了”
“经过五年的治疗后,父亲被认为已经痊愈,成功出院。很快结婚,生了个女儿,并且回到已经被整改过的青山市立精神病院任职。但妻子在生育时难产死去,女儿成了父亲唯一的精神支柱,这样的生活持续到女儿成年。”
“女儿怀孕了,父亲十分生气,并喝令她把孩子打掉。无法接受的女儿离家出走,从此消失在了父亲的世界中。”
“这就是这本童话,到目前为止向我们展露出来的部分。”
“所以,她在哪里我的迎秋在哪里”
池渐月伸出纤细的手指往上一点,接着在杜鸣震惊的视线中往前后左右各点了点。
“你在玩我吗”杜鸣的眼睛几乎喷火。
“她就在这里,但她具体的位置,就该问你了。”池渐月指指桌上的药丸问,“你就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要吃这个药吗”
“那只是普通的安眠药。”杜鸣皱起了眉,反驳道。
“是吗这是你开的药还是从疗养院统一分配下来的”
“我”杜鸣卡住了,一个从前不敢想的念头在脑中逐渐成型。
“虽然我只见过一次,”池渐月把药丸托在掌心里观察,“但这个药和每晚病人们吃的一样。当然确实能安眠,但我猜它是氯丙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