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场真正的旅行,只要事前做好准备,就不必和旁人那样耗费多余的精力去做无用功。
池渐月伸手拨开因为出汗而微微黏在脖子上的头发,期间手指触到了粗糙的布料。自从她进入这个房间以来,血液的流速就变慢了,甚至在逐渐愈合,所以她到现在也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出现思维迟钝的症状。
不对
池渐月的脑海中忽然响起夜晚孩子们所吟唱的童谣。
“有一个特殊的人,她既属于我们又不属于我们。”
桑雯在被受害者这一个范畴上来说是绝对属于孩子们那一拨的,那么不属于又是冰冷而黏湿的质感顺着她的小腿缓慢地往上爬行。
池渐月顿了顿,向下看去。她的两条腿并拢,膝盖紧紧挨在一起,露出一小段雪白的肌肤。而现在一双青灰的,半腐烂的手搭上了她突出的膝盖骨,给她黑色的丝袜上留下粘稠的尸液。
那被强行拼凑出的人形束缚住了她的双腿,在池渐月望过来时,阴狠地瞪了回去。虹膜蒙上了一层阴翳,眼白微微发黄。
池渐月不认为这样的“人”还会拥有某种程度上的意识,他曾经的主人们至今还游荡在圣堂之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一部分。
“我可爱的小宠物还缺了最重要的东西,一颗宝贵的,鲜活的心。”拉撒路不知什么时候站直了身子,随手掸去衣服上的黑灰,那是曾经潺潺流动过的黑色血液。在拉撒路的身上,最后属于戚盛言的东西已经褪去了。他有着麦穗一般灿烂的金发和红宝石一样鲜艳的瞳孔,英俊得几乎像是阿波罗雕塑。
拉撒路伸出手,就像是在舞会中邀请女士的贵族子弟一样,十分绅士地行了个礼“我先宽恕你的无礼,池小姐。本人十分诚挚地邀请你成为那最重要的一部分,我保证,那一定不会很疼。”
池渐月被那个怪物牢牢地抱在怀里,那看起来毫无力量的手臂如同铁箍一般箍在她身上,挤压得她浑身的骨头都咯吱作响。
拉撒路翘了翘嘴角,最可爱的宠物以及最美好的收藏品,在他最喜欢的房间中熠熠生辉。他满以为自己能看到那对透彻的眼睛中能滚出水晶一般的泪水,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景象。
但池渐月只是看着他,似乎连身上的疼痛都没有注意到。
“我假设你只剩下了这个手段,那么你对我就毫无威胁。”池渐月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身去摸那怪物的头顶。
“这不对你不可能挣脱它”拉撒路忽然拔高了声音尖叫起来,因为那个粗制滥造的生物周身腾起了青色的火焰,那些曾经分属于不同人的部件彼此缓慢脱离。
尖叫声响起来的时候,死神正在把那本34厚的书插进书架中。燃了一半的蜡烛在他的手中静静燃烧着。
书插到底部,书架发出一阵轻微的晃动,裂成两半向左右挪去。
出现在书架之后的是一扇漆黑的大门,由上而下分别刻着天国、伊甸园与地狱。他一推开门,就有个重物直直掉了出来,砸在他脚边的灰尘里。
那是一具浑身呈现青灰色的尸体,皮肉都萎缩成皱巴巴的一片紧贴在骨架上。身上还穿着丝绸制的高档衬衫与燕尾服,胸口扣着一枚银质徽章,昭示着他的贵族身份。从双臂张开的动作来看,死前似乎是想要从这个闭锁的房间中跑出去。
死神从他的怀中摸出一封遗书。
买下孤儿院的伯爵其实并不是镇长所想的那样是个无私的好人。他早年浪荡不堪,年过半百才有了第一个孩子,然而这个孩子却天生病弱,随时随地都可能病发去世。
伯爵虽然风流,却十分珍爱自己唯一的孩子,给他取名成“死而复生的拉撒路”,甚至不惜用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