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陌在家休养,这段时日里,任清流与不少西墨子弟,亲自上门探望杨陌。任清流在得知自己一时莽撞,害的墨门钜子重伤不醒后,明显吓得不轻。再说任清流是墨可为的徒弟,西墨因此欠下墨门一个巨大人情不说,真要追究起来,对二人的钜子之争必然产生极大的影响。
但负责接待西墨众人的杨千雪只是温柔地笑了笑,答复了一句“没关系的”。
任清流有些诚惶诚恐“是我一人莽撞,害了拓跋落与朱悦鸢身陷险境,也害了杨钜子和拓跋族长”
杨千雪看着任清流声泪俱下的模样,摇了摇头“墨门绝不会以此事大做文章,责难西墨。若是有这方面的顾虑,你们大可不必担心。至于任清流,你的确犯下大错,有悔改之意自然是好,但你真正应当道歉的对象,是那两个信任你的孩子。”
任清流微微一怔,他们身后的那些西墨子弟同样微微一怔。
杨千雪揉了揉眉头,仍旧保持着端庄笑容“两个孩子虽然年纪小,但是在墨门看来,他们的重要程度并不在阿陌之下。你害他们担惊受怕,道歉也是应该的。阿陌需要静养,若无他事,便请回吧。”
西墨子弟得到这样的答复后,自然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简单道别后,便纷纷离去。
只有任清流似乎久久不能释怀,转身走出没几步便停下了脚步,低着头握紧双拳。
此时杨千雪已经起身回到杨陌的床榻边,换了药,便守在杨陌身边继续做一些修改器械图纸的工作。等到一个时辰后,眼睛乏了,再准备出门为杨陌煎药,才发现那任清流还在门前踌躇徘徊,不愿离去。看见杨千雪,任清流立刻上前几步,认认真真地鞠了一躬“杨小姐,若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请务必吩咐”
杨千雪一愣,看着这愣头愣脑的孩子,微微一笑,便将煎药买药的杂活,托付给了任清流。虽然只是一点杂活,但杨千雪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任清流感到自己真正得到了信任和依赖,心里便好受了许多。而且,这也令他对于杨千雪和杨陌更加感激。
有了更多时间的杨千雪,依然没有离开杨陌身边,只是静静守着杨陌。公输臣来过几次,交代了一些事宜的大致情况。钜子之选近在眼前,但因为这场意外枝节,恐怕会稍稍延期。
朱悦鸢的母亲上门答谢了拓跋族长舍身救女之恩,以此事为契机,云中城对待牧民们的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但仍有少部分人觉得拓跋娜仁更多的还是为了救自己的弟弟,并非出于好心。
任清流似乎干脆推掉了西墨那里原本的任务,每日为杨千雪煎药采药,没什么事的时候,就打扫打扫物资,帮周遭的百姓干干杂活。没几天下来,大家都对这个真诚热心的西墨少年生出好感。
夜晚。杨千雪为杨陌换完最后一次药物后,长吁了一口气。伤口已经渐渐结疤愈合,杨陌就像是普普通通的睡着了一样,宁静安详。杨千雪嫣然一笑,为杨陌盖好了被子,自己就坐在一旁,挑灯执笔,开始思考如何改进墨门现有的农具。
任清流走入房门,看着杨千雪认真的模样,也没有出声打扰。将好不容易找寻来的各色草药放在桌上,便打算离去。可看着杨千雪不断勾勾改改的样子,任清流渐渐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