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沉稳如公输臣,睿智如杨千雪,这时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众人向来把云中城视为家园,不惜舍命也要维护云中周全。再者墨门传承至今,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心血,更不知赔上了多少人命,才有如今这等规模。墨可为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可是字里行间的意思,竟然是想要让西墨吞并墨门,让南曜墨门从世间消失。哪怕是刀斧加身,又或者是性命威胁,众人也不可能屈膝,更别说现在。
也慢说是墨可为带着一口墨门古剑,就算是墨门创派鼻祖复生,要众人答应这种条件也是绝无可能。
“荒谬”公输臣一声怒喝,这位向来以好好先生面目示人的墨门长老,第一次发作了雷霆之怒。用手指着墨可为道“阁下到底是何人,来我云中是何居心西墨与墨门已经断绝音讯多年,单凭一口钝剑不能证明尊驾身份。再者你我之间并无隶属关系,就算阁下是西墨之首,也无权对我云中发号施令。”
杨千雪也道“不错你们若是来做生意,云中双手欢迎。倘若是想趁机夺取权柄,只怕是自寻死路。我墨门虽然遭遇重创,但是门派传承多年,自有自保之道。尊驾若是执意相欺,那我们也只好手下见个高低。”
眼看杨千雪要翻脸,墨可为身边的侍从迅速摸向腰间的剑柄。他们的长剑似乎另有玄妙,可以清楚的看见剑身上复杂的机关构造。剑环往下,皆有隐隐嗡鸣,那些齿轮雕刻,看来不仅仅是装饰。
墨可为轻咳一声“放肆拿刀动剑像什么样子这里乃是墨门,亦是老夫半个家园,你们的剑可以对着自己人么谁敢再碰剑柄,就不是我的弟子。”
他这话明着是训斥弟子,实则却是敲打着公输臣和杨千雪,暗讽他们小题大做,没有容人肚量,更失去墨者应有的宽容。
墨可为的视线落向公输臣和杨千雪,冷笑道“正是因为你们只顾自己的理念,无视百姓之看法,自以为做着天大的好事,到头来还是害的百姓受苦老夫并未想过夺权,只是想给大家一条坦途走,这有什么不对么墨门建立之初,可曾有云中城难道那个时候就没有墨门了只要坚守墨门本分,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重建墨门,又何必执着于云中至于说老朽夺权,就更是无稽之谈。我已然风烛残年,还有几年可活难道你们一个个年轻力壮,反倒怕我一个老头子我的门人不怕引狼入室,你们反倒怕我夺取权柄,这是什么道理我看南曜墨门的问题不在于你们本领好坏,而是心性出了问题,失去了武者之心,又怎么让墨门发扬光大这云中城迟早要毁在你们手中。”
杨千雪勃然变色,开口就待以词锋攻击。杨陌忽地一抬手,轻声说了一句“不要说了。”
杨千雪往日对杨陌发号施令,可是此时见杨陌发话立刻收声,退回方才的位置。公输臣亦不怠慢,退到杨陌身后,两眼紧盯墨可为。
杨陌转头对墨可为道“云中城如此残破,断壁残垣,我云中城百姓仍不愿放弃家园,勉力重建。西墨先贤尚且懂得思乡之情,为何就要强迫云中城百姓背井离乡”
墨可为微微冷笑“远离战火,有何不好”
杨陌摇了摇头“老先生,你刚才说乱世将至,墨门难以独善其身。难道逃往西墨就能独善其身一旦南曜又沦陷在神狸铁蹄之下,我看西墨也未必能幸免。”
墨可为作色“哦如此说来,小钜子还有信心手腕,要在这乱世之中为墨门打开一片天咯愿闻其详”
“正如方才我墨门中人所说,墨门传承多年自有能力自保,不劳墨老先生操心。再者我相信,云中城的百姓不会愿意离开这里。虽然老先生说得有道理,天下本没有云中。乃是墨门一砖一瓦,建造了这个城池,天下才有了这一方乐土。可是既然云中已经存在,我们就不能把它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