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口,她就能瞧见院子里那个不大的池塘,上面漂着一些还未长开的荷叶。
当年,她的云儿,也像那荷叶一般,漂在上头
她心头巨痛,强逼着发热的眼眶冷回去冷回去
她长长的指甲在袖子里,狠狠掐着手臂,让疼痛不停的提醒她自己,冷静,江婉婉冷静。
许仲壬进了门,没听见身后跟来脚步声,回头去看,就见她站着不动,目光呆呆呆看着池塘,他不禁疑惑问“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江婉婉目光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木然了一瞬后,柔美一笑“这荷叶,可真好看。”
许仲壬闻言去看那荷叶,翠绿翠绿的,是不错,便点了点头“这荷花是母亲费心料理的,自然不俗。”
江婉婉笑容甜美,轻轻的深吸一口气抬脚跨进了静园大门,她走进来左边是花圃,右边是池塘,她掐着手腕强逼着自己看花圃,别看池塘可呼吸仍旧隐忍的颤抖着
云儿她苦命的云儿
她抬眸看向前方,脸上挂着最得体的笑容,一步步的走进这个她最恨的地方
一步步的靠近,她最恨的人
许杨氏
“母亲。”许仲壬躬身行礼后,侧身站在了一旁。
江婉婉这才上前去,看了一眼精神不错的许杨氏,露出新妇该有的娇羞笑容福下身“儿媳请母亲安。”
许杨氏不到五十岁,保养得宜,穿着一身暗红端坐在上位,永远带着几分凌厉的眼神扫了扫江婉婉浑身上下,没发现什么不得体的地方,这才笑着摆了摆
手“婉婉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江婉婉起身上前了两步,看着许杨氏还算真切的笑容,心中只有数不尽的痛恨厌恶。
这个女人,刻薄,狠毒,心比毒蛇还冷。
前世,她进门一年无所出,便日日受她冷眼,后来她更是作主给他儿子添了几房妾,天天盼着能多得几个孙子,呵呵可那些她买来的妾室,哪里斗得过青心,一个个的怀上了也会莫名其妙的没了。
她怒,但那时青心就是他许仲壬的眼珠子,即便她是亲娘,她也动不了青心,只能将子嗣不利的罪过,强加在她头上,给了她不知多少委屈受。
后来,她好不容易生下了女儿,可就因为女儿生来脸上带着一大片黑色胎记,他们谁都不喜欢这个孩子。
许仲壬从来没抱过云儿,更是看见云儿的脸就会皱眉,最可恶的是许杨氏,记得当年她说什么,说她从没见过面带黑记的孩子,丑的像怪物一样哈哈哈
那时候,冷言冷语,她都受了,都忍了,她只想守着女儿好好过日子,可就那么一天,老贱人非要带她去上香祈福,不让她带上云儿,说让她的丫头们照看云儿,可等她回来时,她不到两岁的云儿,就那么静静的漂在荷叶间
她捧在手心里,比她自己性命还重要的孩子,就那么没了。
可在他们眼里,就只是个丑陋的笑话,消失了而已。
后来,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原来她的云儿出事,根本不是意外。
忆当年,千疮百孔啊。
回头看,那时候她可真蠢,真无能啊。
不过还好,一切都重来了,这一次,她也要许杨氏好好尝尝,什么叫锥心之痛蚀骨之疼
江婉婉看着面前递过来的茶盘,脑海中那些记忆迅速翻涌退去,笑着接过茶盏,指尖不经意的在上面碰了一下,指甲里藏着的些许粉末便落在了杯子里,悄悄融化,她勾着好看的唇,缓缓上前跪在了许杨氏面前,举在头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