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誓言给我造成了极为沉重的心理负担。
所以我每次看到湘湘婆婆,便条件反射地开始反思自己。
我自认大多数事情问心无愧,唯一一个很难洗白的人生污点,约莫就是阿江了。
当初我误以为阿江是故意背叛,因此濒临黑化。我不但把他排除在我的誓言之外,还整天以他本人为主角,构思一些不能在晋江文学城描述的内容。不仅如此,我还因为一己私利,挪用了寨子仓库里的那只大铁笼,构成了职务侵占
这实在是太邪恶了。
所以当湘湘婆婆重拳出击,对我进行批判的时候,我立即便深刻地反省了自己,并诚恳地向阿江道了歉。
阿江依然是那样宽宏大量,善解人意,根本也不怪罪我。
阿江真是太好了。
我抓着野山鸡,任凭它们扯着嗓子嚎丧,心里只想着回头如何补偿阿江,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厉害。把野山鸡丢进湘湘婆婆家的鸡圈以后,我正准备往回走,忽然发现院子后头靠近围墙的地方,竟躺着一排翠鸟的尸体,有老有少,一族人排列得整整齐齐。
湘湘婆婆她竟然在后院晒鸟
我感到十分诧异,很想上前仔细观察。然而这到底是别人家的院子,我也不好四处乱看,表现得过于好奇。当时我并没有上前查看,但回到院子以后,我还是忍不住问了湘湘婆婆一句,问她是否是在晒鸟。
湘湘婆婆竟也是一头雾水。
于是我们三人,一齐去了后院观鸟。
我们站在石头垒成的院墙下,长长的绿草生从石缝之间生长出来,就这样松松散散的吹落下来,碧色深浅,天然便是极好看的一方翠帘。不过仔细一瞧,便能够看到那碧草之上,附着了一些流动的巫术痕迹。
虽然我们并没有问她,湘湘婆婆还是像中原话本里推动剧情的配角一样,主动解释起了这院墙上的玄机,“阿江、阿锦,你们应当已经看出这守护的结界了吧。”
阿江说“对不起湘湘婆婆,我没看出来。”
湘湘婆婆道“没看出来也没关系,总之结界就设在这院墙上。我这院子靠近山林,从前很招老虎。出于安全考虑,我便在院墙之上设下了结界。如果有居心不良,或是施加了术法的妖邪之物擅闯进来,就会遭受到咒术的攻击。”
阿江点了点头。
我蹲下检查了一下鸟尸,发现上头确实有一些术法残留的痕迹。那术法风格诡异,与我这些年见过的各类巫术都极为不同。仔细想来,如果一定要做个比较,这残留的一点术法,倒是和那中原猫贩的幻术戏法有几分类似。
一瞬间我感到不能确定。
毕竟这些天,我一颗心都扑在破解猫贩的幻术戏法上。偶尔在水缸里看到外头的树影,都仿佛是猫贩在对我狞笑,嘲讽我过于愚钝。
我一咬牙,正准备将随身携带的铜钱取出来,交给湘湘婆婆,请她为我鉴定一番。湘湘婆婆却已经率先开口,使得我不必解释自己为何随身携带着这枚铜钱,在阿江面前陷入极为尴尬的境地。
湘湘婆婆神情凝重,“这些鸟儿身上被施了咒术,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当是苏氏用来探查监视的一种术法。”
阿江天真道“苏氏是中原的那个苏氏么”
湘湘婆婆点点头,“正是。”
我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