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功夫,小彼已经送来了一条干净的帕子。
小彼远远伸出手,将帕子递给阿锦。傀儡双手平展,脊柱几乎弯成了一张弓,模样看起来分外虔诚。
我好奇道“阿锦,这是你教他的姿势么有些像中原人行礼作揖的样子,倒是很新奇。”
“什么行礼作揖”阿锦笑道,“你想多了。小彼是害怕,不敢靠近我们罢了。”
我再一瞧,才发现小彼这的确是一副尽可能远离我们的模样。果然,阿锦接过帕子以后,它立刻又往后退了两步。
我困惑极了,“他害怕什么”
阿锦道“他怕你。”
我更加困惑了,“他为什么怕我”
平心而论,我法力很菜,远没有到让阿锦制造的傀儡害怕的地步。
阿锦对小彼挥挥手,使他不必继续站在我们的面前受煎熬。他肃然道“我开启了它的部分灵智,因此它也有了惧怒哀乐。它傀儡生涯中最黑暗的记忆,便是当初被你捉起来,拎到湖边,里里外外地刷,刷完一遍,又是一遍”
我惊了一下,随即意识到阿锦是在逗我。
“阿锦,没有你这样取笑人的”
阿锦见我丢下筷子,赶忙从背后抱住我,“好阿江,孩子他爹,我怎么敢取笑你。我学习巫术,不为天下,不为苍生。就只是为了驱使傀儡给你刷的。你想刷多少,我就召多少”
我听阿锦这话,简直损到了极点,偏偏又深情款款,让我无从反驳。
我埋怨阿锦道“你这个坏蛋,就知道欺负人。”
阿锦道“我只欺负你。”
我的脸又红了。
吃完米线,我便在阿锦的陪护下,支着腰下了楼。我牵上了满满,阿锦怕我途中走累了,没个地方歇息,便也带上了当当。
我想如此甚好,我们二人二牛,彼此都有个陪伴。
我们脚踏着苍翠的碧草,在蒙络摇缀的绿树林里走着。有飞鸟从我们头顶的天空上掠过。我抬头看那飞鸟,忽然瞧见太阳周围,有一圈耀眼的白色弧光,隐约之间,还能瞧见那弧光七彩的边缘。
那景象着实瑰丽壮观。
“阿锦”我兴奋极了,没想到今日出来,能有这样偶然的巧遇,连忙扯了扯阿锦的袖子,让他也一同观看,“阿锦,你快瞧,是难得的日晕呢”
忽有一道白弧,穿日而过。
“太美了”
我赞叹不已,却见阿锦抬起头,神色有些凝重。
我忙问阿锦,“阿锦,你怎么了”
阿锦收回目光,握住我的手,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想到前些日子,在苏氏的典籍里,瞧见了一些关于天象的说法罢了。”
“天象”
这词语对我而言颇为陌生。我想了想,试探着问阿锦道“我曾在一册中原的本子里见过这样的字句,说是月晕而风,础润而雨是如此的天象么”
阿锦笑了,“你说的这些,左右还是天气。”
他向我解释“天象并非风雷雨雪,而是万里云层之上,九天极尽之处,那星辰日月的变化。”
我目视天空的极处,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阿锦又道“中原之人,相信天人感应。他们以为日月星辰,照耀着山川湖海,也对应着凡间诸事。王朝兴衰,天灾人祸,上天都将给予征兆。因此察明天象,便可洞悉祸福,趋避凶吉。”
“好厉害”我激动地感叹,“那阿锦你学会了,也教教我吧”
王朝兴衰我不感